他才收回视线，纤细的睫毛垂下，神色几分恍惚，黑漆漆的黑瞳一眼望不到底。
路知言打开通讯录，找到那个号码，
通话很快接通。
“不知道路总特意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吗？”
路知言：“我想问那个病还会有恶化的可能性吗？换句话说，我这个人，是否还会像之前那样成为她的刺激源。”
话筒那边陷入良久的沉默。
“很抱歉路总，这种病例太过于罕见，我们一时也不清楚。
目前只能知道，这种病例会使患者忘记患病时期最重要的记忆，至于刺激源。
说句不太礼貌的话，如果您在该患者心中不再那么重要，自然也就不会成为刺激源。”
这句话让路知言愣住，殷红色唇瓣紧紧抿着，眸底的光敛去，浑身上下透着些令人喘不过气的压抑：“我希望你能记住，我投资你们这个项目的目的是什么。”
“是是是，我们一定会找出答案，
但是路总，四年过去了，如果方便的话，我们希望给患者再做一次检查，数据多了，也更容易得到答案。”
“嗯。”
结束通话后，路知言重回坐回电脑椅，抬手摁了摁眉骨，眉色稍沉，
随手扯过一张纸，
原本想随意写写，等写完才发现，纸上横着竖着，密密麻麻全是林朝颜三个字，，
他单手捂着额头，五指搭在发丝间有一搭没一搭的轻点着，闷闷地笑了起来：“朋友？早在十几年前，我就不满足于仅仅是当个朋友了，
再等等，
等到合适的时机，
我会将一切全盘托出。”
————————
十几年前，
张扬俏皮的少女朝着面前沉默清冷的少年，伸出右手：“路知言，我们做朋友吧”
少年面色不显，径直越过少女，轻轻回了声嗯。
少女悻悻然收回手，庆幸着虽然没有握到手，但好歹能够以朋友的身份相处，攻略第一步四舍五入等于成功。
而此时少年却是想着：朋友这个界限太宽泛，他要做唯一，他要的是一个能够与她共度一生的合理身份。
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不是单向暗恋，而是双向喜欢，
或者说等于两个胆小鬼互相试探，朝着对方徐徐靠近的故事。
这件事被瞒得很深，直到很久之后，林朝颜才从醉酒的路知言口中得知。
原本还想多问几句，这人却醉糊涂了，像个孩子一样紧紧抱着她的手臂，怎么说都不放开，嘴上嘟囔个不停，
“我喜欢你，从很久很久之前就开始喜欢了，
年少的梦想终于成为现实，
接下来，我会以一个全新的身份陪在你身边，
一直一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