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但也不全是。”李文说道。“天下皆白，唯我独黑；非攻墨门，兼爱平生，这是墨家！”
“苍生涂涂，天下缭燎，诸子百家，唯我纵横，这是纵横家！”
“攻心为上，攻城为下，这是兵家！”
“阴阳五行，天地轮转，这是阴阳家！”
“国学之道，包含天地万化之道，又岂是一个小小的诗词歌赋就能囊括其中的？”
李文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表情严肃的看着班里的学生，说道：“各位是想成为柳永，还是成为鬼谷子，管仲，庄子，墨子？是想写《雨霖铃》，还是《道德经》，《逍遥游》，或者说《论语》？”
见台下一片沉寂，李文淡淡说道。“国学悲悯难释，归于轻盈，它不会教你具体成为一个怎样的人，而是让你变成一个你想要成为的人。”
“有哪位同学以后想成为外交官的？”李文问道。
“我。”一位长相清秀的女生站起身，说道。“我的志愿是考外交学院，当一名女外交官。”
“纵横捭阖、合纵连横，善游说和揣摩人的心理，你算的上是当代纵横家的弟子。”李文说道。
那名女生点点头。“《鬼谷·内揵术》是外交学院的必修功课，受教了！”
待那女生坐下后，李文笑着问道。“那又有谁以后想当单位领导的？”
“我，我……”一名带眼睛的小胖子站起身，怯怯说道。“我以后想当局长。”
全场哄堂大笑。
“你是想继承你爸的位置吧！”一名熟知的家境的同学笑道。
“以法治国，你算的上是法家弟子。”李文说道。
小胖子疑惑道：“我爸书柜上有《管子》十九卷，管子是法家人吗？”
“管仲是法家大能，你说呢？”李文笑道。
“神了！”小胖子激动说道。“真神了，回去我就找我爸，看他还敢说我学国学没用，他自己都在学！”
“谁还说国学无用？”李文淡淡问道。“如果说这些人离我们太远，我们无法以当代思想去给他们的行为和主张作出判断，那么严复、王国维、鲁迅、郭沫若、梁启超、钱钟书、季羡林……这些国学大师，齐家治国平天下，他们离我们很远吗？”
众人沉默。
“还有我刚才问你们，想做柳永还是鬼谷子，你们为什么会对自己心心念的东西产生怀疑和动摇呢？”李文二问。“是因为这些诗人不如诸子百家吗？”
众人依旧沉默。
“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有超然之道；”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有昂然之德；”
“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有浩然之气！”
许多人已经抬起头，眼中开始透露出异样的光芒。
“文人无用吗？”李文三问。
“武将有杀心，文人有风骨！当一个文人不畏强权不惧生死，那么试问普天之下，有谁能杀的了他！？”
“古有传闻，凡有旷世文章出世，必天将异象，祥云漫天、鼓瑟齐鸣、七十二圣作揖朝拜！”
“司马迁死了吗？左丘的眼睛瞎了吗？”
“你们现在所能看见的这些国学典籍，全都是靠那些铁骨文人用鲜血罄书，才能流芳百世，传诵至今！”
李文不说话，台下的同学也都不说话。
包括站在教室外面的一众高三语文教学组的老师也都不说话。
白蒹葭看到一半便自行离开回到自己办公室了。
她知道，这一仗，她打赢了。
“四书五经，三言三吏，六艺六礼，孙子兵法，诗经楚辞……”
李文站在讲台上，朝着台下的同学深深鞠躬，说道：“拜托你们了，请不要让它们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