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萱追到山脚下时，顾冷正扛着黑衣人的尸体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她上前问道：“你把他杀了？”
“不杀留着杀我们吗？”顾冷从陆萱跟前走过。
看着顾冷将黑衣人的尸身扔下山崖，陆萱的头皮骤然发紧。
虽然知道那人已经死了，不过亲眼目睹毁尸灭迹的一幕，她还是会有种在目睹杀人的感觉。
处理好现场，顾冷走到车跟前，看着没气的后车胎问道：“还有备用车胎吗？”
“有。”陆萱打开后备箱抬出车胎，又拿出千斤顶和工具包。
顾冷主动帮她换车胎，毕竟车是自己弄坏的，他可不想欠这女人什么。
陆萱想帮忙被顾冷拒绝后，只能呆在一旁。她朝身后的山崖下面看了眼，下面云雾缭绕，什么都看不清，不知道多深，更不知道那几个人在哪儿。
细雨如雾一般洒在陆萱的身上，头发和衣服上都是细小的水珠，她看着换车胎的顾冷说道：“你不能再杀人了。”
“那你说我该干什么？”
“我们明明可以躲开追击，你为什么要杀死他们？你杀了这么多人，就算警局有我们的人，也很难保住你。”
“我就怕jingcha不知道，所以把事情闹大点儿，你越是小心翼翼，就越是方便那些杀手，”顾冷说道，“你有想过X社的人数为什么越来越少了吗？”
陆萱思忖着没有说话。
“因为他们都看不到希望，他们不过是想在有生之年看到1号的罪行公之于众。可你们一味的躲藏，不正面应对，只会让1号更加肆无忌惮，谁愿意等着送死？”
顾冷拧着螺丝说道：“我记得你今天说过X社的社规里有一条不能杀人，人家都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了，你还在担心对方的安危。”
陆萱解释道：“这场战争不是人类之间的相互残杀，隐忍不代表是我们输了，是为了积蓄更强大的力量。”
“就这几百人？”顾冷笑着摇了摇头，“我要是你，早找个对象谈恋爱去了。”
陆萱哑口无言。
顾冷换好车胎，将工具放进后备箱说道：“你来开车。”
“你不开了？”陆萱问道。
“你想累死我？”顾冷瞪着她。
又是开车又是换轮胎确实挺累人，陆萱抿了抿唇，上车便看见顾冷从背包里掏出笔记本开始写东西。
她边倒车边问道：“你在写论文吗？”
“嗯。”顾冷敲着键盘应道。
看他在写论文，陆萱不再说话，车内除了敲键盘的滴答声，只能听见雨滴打在玻璃上的声音。
她突然发现认真做事儿时的顾冷身上没有了往常的那股戾气，棱角分明的脸庞在暖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谁能想到这个人两小时前杀了六个人。
窗外的天色渐渐阴暗，等顾冷写完一万字论文时，方才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公路两旁的灯全部亮了起来，自己仿佛穿梭在绚丽的隧道内。
陆萱看他终于合上笔记本，问道：“你写完了？”
“写完了，还有多久到？”顾冷问。
“还有60公里，马上下高速。”陆萱看着灯光模糊的挡风玻璃说道，听见顾冷说道：“前面山体滑坡，堵车了。”
陆萱快速往他的脸上看了眼，果真，车子行驶不到十公里，前面的车全部排队停在公路上，明亮的灯光犹如一条火龙蜿蜒至黑夜的尽头。
“这你都能看到？”陆萱诧异道，“你的眼睛是不是实体和思维都能看到？”
“我猜的，从刚才开始路上的车就多了起来，前面肯定是出事儿了，不是车祸就是山体滑坡，车祸不至于堵得一辆车都过不去，这条路背靠大山，又是下雨天，山体很容易产生滑坡。”
顾冷不想让陆萱知道自己有透视实体的异能，鬼知道这女人会做出什么。
这个世界上他能相信的只有自己，越少人知道他身上的异能越好。
不过每次使用异能之后，身体会感到有些疲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