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管家从向天昊身后蹒跚而出,一张布满沟壑的脸上已是涕泪肆下,颤颤巍巍地想要下跪行礼,“小姐...你真的还活着,真得太好了...”
“齐管家...”陆媗忙把他扶住,有些哽咽。多日不见,他的双鬓已近花白,想来这些日子定不好过,陆媗不由想起宫中得爹爹,心下泛酸。
“先离开此地再说,”向天昊已察觉到有大批士兵从相府方向涌来,为免节外生枝,还是尽快离开此地妥当。当下选了林中一条隐蔽小路,带陆媗与管家离开。
回到农家,已是深夜,农妇早已在一旁屋内酣然入睡。
篱笆门口有一身影,来回踱步略显焦急,正频频朝路口望去。待他们三人的身影出现之时,不由喜出望外,迎了上去。
“媗儿!”陆相双手握住陆媗的手,声音有些颤抖,“郡王跟我说你还活着,若不是爹现在见到你,爹都不敢相信...”
“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陆相反复诉说着这两句,不知是在宽慰陆媗还是在宽慰自己。
“爹,媗儿对不住您,害您受苦了...”陆媗的眼泪已抑不住地掉了下来。爹比起数月前消瘦了一大圈,他甚至都没有责怪自己,心中愧疚更深。
“老爷今日与小姐重逢,真是老天眷顾,”齐管家在一旁偷偷拿袖子拭泪。
“老齐,你也出来了,那其他人呢?”陆相的注意力刚才全在陆媗身上,倒不知齐管家亦在身旁。
“都要多谢这位向公子,救了府中一众家仆。听闻老爷也在此处,便跟着过来。服侍了老爷大半一辈子,担心其他人伺候老爷不习惯...”齐管家说着说着,悲伤之余竟已无法开口。
“老齐...”陆相看向向天昊的目光,多了些意味不明。
“更深露重,带你爹和管家先回屋吧,”略过他的目光,向天昊对陆媗说道,自己则朝一旁草屋走去。知道陆相对他一直成见颇深,他也没指望今日便能让其改观。
“爹,齐管家,那我们进去吧。”陆媗与齐管家各在一边扶着陆相,恰逢秦应寒从里屋走出,“二位回来了?”
“嗯,多谢秦公子带爹爹出来。”
“陆姑娘不必客气,刚才相爷已谢过在下,再谢下去,应寒倒是要手足无措了。”见向天昊伫立在草屋前目光如炬,秦应寒心下明了,“陆姑娘与相爷久别重逢,定有许多话要聊,那我就不打扰了,”说罢,走至向天昊一旁。
“如何?向公子可是这个意思?”待他们进屋,秦应寒笑着开口问道。
“我不喜欢兜圈子,你是聪明人,便直说了。今日,除了把陆相带出来,你是否还有事情要与我说?”向天昊突然来此一问。
秦应寒的笑意渐渐凝在脸上,无奈叹道:“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向宫主的眼睛。”
“我还去见了我的表弟,也就是当今皇上,墨连溪。”
向天昊定定地看着他,“说下去。”
“他深受重伤,太医们束手无策,我用冰魄珠救回了他。”秦应寒直视他的目光,毫不避讳,“我知道你视他如仇敌,我如此帮他,你定疑心。但于我而言,他是我的表弟,他的母亲,幼时于我有恩。”提及那位姑姑,秦应寒面上一恸。那位明艳如牡丹的姑姑,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中,最终还是免不了零落成泥。
“秦应寒,”这是第一次向天昊叫他的全名,言辞凿凿,“我不轻易信人,这次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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