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吃了善良的亏。
同一个位置，柳如儿再跌倒两次。
“对，就是这儿，把花转过来，本宫看不见……大的鱼是被你们吃了吗？这么小，宾客来了看得见啊？”
丫鬟连声称是，重新买来几条大鱼放入池塘里。
宴会就邀请一个人，用得着如此兴师动众？
仆人不解，柳元卿更是不解。
女儿的心思，他捉摸不透。不知从何时起，柳元卿越发看不透这个女儿。
看她，就好像在看一个深不见的黑塘，不下去看看，你永远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下去了，或许又会让你失望，又或许会让你丢了性命。
柳元卿从不过问理由，女儿想要什么给，女儿说什么照做。
如今柳家家家都有为官之人，柳元卿在柳家地位日渐上升，族长就差把头衔让给柳元卿。
为朝廷卖命，柳元卿兢兢业业三十余年。
如今，一切都在父女俩计划之中，柳元卿十分欣慰。
得此爱女，是上天给予他最好的礼物，胜过千万金。
“爹。”
意识到刚才自己失态，柳如儿缓缓上前，向柳元卿行礼，脸上换回乖巧的笑容。
“吾儿长大了，我们的计划，是该开始了。陛下那边正高兴呢，你的肚子一直没动静，何不……”
“爹，您的意思女儿明白。”柳如儿抿了抿嘴，指甲嵌入手心，疼痛提醒柳如儿不可失态，“到底不是亲生，携天子令诸侯，女儿做不到。”
扶持一个猜不透的人，为何不自己上位？
江山是她柳如儿谋划得来，为何不能由她做主？
柳如儿一直以为，父亲是支持她的。
六岁的她口出狂言，父亲并未将她当疯子，反而采纳了她的提议。
柳如儿认为是父亲开明，想不到，他还是老套，想着扶持新君上位。
坐上龙椅的，一定得是男子？女子为何不可？
论才貌，她柳如儿哪一点比不过旁人？
柳如儿想不通，除了她，还会谁配坐上至尊之位？
皇帝子嗣不多，皇子皇女皆未成年。他们有谁能胜任百姓信任，能让文武百官臣服？
不，都没有。
立黄口小儿为国君，让她垂帘听政么？不，柳如儿绝不会做如此荒唐之事。
暗自埋冤父亲，柳如儿心里盘算着人选。
或许，父亲想的，并非皇室中人。
难不成，他想立兄长为皇帝？
如雷火引爆炸开的想法，让柳如儿身子一抖，脑子里乱作一团。
她怎么没想到，柳家最不缺的，便是有才能的人。
兄长算一个，弟弟算一个。
跟弟弟相比，兄长的才能，在大理寺只得一个寺丞的职位，实在过于憋屈。
若父亲是这个意思，她该行动扫除障碍……
“如儿？为父喊了你多次，是昨夜没休息好？”柳元卿一脸关切。
他的关心，在柳如儿眼里，全是假惺惺。
装模作样，是为他儿子谋划将来，自己并不在他的计划之中。
顺势而为，柳如儿揉捏太阳穴，半眯着眼睛强装镇定，“爹，是女儿不好，不好以疲惫之态接待宾客。”
“无妨，你与将军夫人是旧相识，她定不会计较。”柳元卿十分笃定。
父亲的态度和语气，让柳如儿更加确定，自己只是个局外人，为他人做嫁衣。
命丫鬟扶自己回房休息，一路上，柳如儿构思无数套方案。
时辰一到，丫鬟提心吊胆推开门，踮着脚尖走到床榻前，用扇子扇风，却不敢出声叫醒柳如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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