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公公陪着笑,“大抵是镇国公过于夺目,身为他的女儿,笨拙些,也是幸福。”
聪明的人太多,反而衬托出愚钝的可贵。
该装傻的时候装傻,该聪明的时候充分发挥智慧。
大智若愚,叶公公盘算着,镇国公似乎年轻时也是这般。女儿遗传他这一点,合情合理。
“你来闻闻,是不是有一股香味?”拉着叶公公,皇帝再三确认,自己的确没有闻错。
太像了。
脸画得像,连画卷散发出来的味道,就跟她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看着这张脸,周身散发香气,就像她还在世一样,人此刻就站在他面前,笑盈盈看着皇帝。
缠绕的思念宛如万千青丝,盘旋缠绕,纠缠在一起不分你我。
“小叶子,得空去贵妃宫里打听,魏贵人的棺椁,是该按规矩入皇陵。她是朕的妃子,就算是死,也是我皇室中人。”
若是可以,他想再看一眼魏嘉瑜。
哪怕尸首已成白骨,哪怕,她还怨恨自己,他都甘之如饴。
叶公公哽咽。
从前那样好的一个人,终于可以有个安稳的结局了。
得了命令,叶公公推出御书房,叫侍卫看着门,谁来都不给放进去。
回宫路上,系统将皇帝一言一行告诉白清芷。
“呸,渣男。迟来的情深比草贱,现在才来深情这一套,以前干嘛去了?”
抓皱衣裙,白清芷克制内心愤怒,心里骂了狗皇帝几百几千回。
“镇国公请留步。”
马夫拉紧缰绳,朝后方看去。
一袭黑衣骑着白马,向他们缓缓走来。
车帘子被掀开一角,白行舟瞧来人是柳玄知,笑容未达眼底,“唷,柳大人有何见教?”
一道帘子的距离,柳玄知心跳加速。
砰砰砰的,他能清楚听见自己的心跳得厉害。
“镇国公多虑了,晚辈并非来为难镇国公,是晚辈心急,敢问白小姐可有婚配?”堂弟那窝囊废,也不知运气为何这样好。
退婚后,不少上门提亲都被白行舟退回。
今日柳玄知直接来问,白行舟对他的胆量很是佩服。
“你柳家人都是这样?”白行舟一声嗤笑,眼底的鄙夷似要溢出眼眶,“你堂弟柳少虞就是个扶不上墙的阿斗,你这个堂哥,又能好到哪儿去?”
柳玄知怔然,犹疑片刻才开口,“镇国公误会了。叔父一家做错事,与我有何干系?镇国公不该以此针对,玄知在此保证,定不会像少虞那般……”
“哼。”白行舟冷哼,看不看他一样,放下帘子命马夫回府。
留柳玄知一人在宫门口,直到马车消失,柳玄知苦笑一声,拽住缰绳调转马头往反方向离去。
城楼上,副将从魏长渊身后走出。
与魏长渊肩并肩而立,副将递上一幅画。
和皇帝御书房里那副一样,改变的是,副将手里这幅是魏嘉瑜画像,而皇帝那副只有脸是魏嘉瑜。
妹妹昔日的音容笑貌,仿佛就在眼前。
七尺男儿,魏长渊看着画,眼眶渐渐染上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