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小瞧了重华殿的那位。
岳大将军府有他的人，福慧郡主府应该也不会少，至于史夫人这儿，根本就是重华殿的地盘。
以后谁若说蓟北国主软弱昏庸，人人可欺，只会在岳家军和长宁公中间委曲求全，卫湘君绝对跟他急。
两人都没打算说话，一个躲着日头，一个貌似守着门。
几辆马车浩浩荡荡开了过来，停在史夫人府门外。
卫湘君视线被吸引了过去。
来的是长宁公府的马车。
有人到府门外递了帖子。
没一时，府里管事出来，被人引到第二辆马车边，“蒋夫人见谅，小的迎接来迟！”
好一会后，车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史夫人可在府上？”
“长宁公一早叮嘱蒋夫人，让她得空来瞧瞧史夫人。”
前头一辆马车里下来了一位。
“王夫人也来了？”
管事笑着上前拱手，“我们夫人正要去郡主府，小的已然通禀。夫人请蒋夫人进去小坐。”
这话中带着谢客之意，那位王夫人摸了摸发髻上的金步摇，略有些不快。
卫湘君眼睛这会儿就扎在了那女人身上。
蒋氏何时成了什么“王夫人”？
“我已然查过，她便是派人去牢里，要勒死你师父的那位。”
一个声音在卫湘君身旁道。
卫湘君转过头，看了看伍统领。
“她由高展做媒，给一个姓王的侍郎当了续弦。对了，听说你在查王太嫔的死因。她嫁的那位，要喊王太嫔一声‘姑母’。”
卫湘君冷笑，这时问了句，“我如今能算主上亲信？”
伍统领摇头，“算不上，最多是棋子。”
“棋子……也成。”
卫湘君摸了摸背着的药箱，又瞧向蒋氏，“我要弄死那女人！想要我继续为主上卖命，记得来救我！”
“你真以为自个儿那么重要？”
对方嗤笑，“不许惹事，你要掂清楚自个儿分量……”
话音还没落，卫湘君已朝着蒋氏走去。
“罢了，咱们改日再叨扰。”
蒋氏虽有些怏怏，想来也知史夫人不好得罪，这会儿让人扶了，便要往马车上走。
有人突然冲到了蒋氏跟前，一把扯住她头发。
卫湘君早想明白了。
对付这种人，能动手的就不要动口。
周围的人全都愣住，瞅着蒋氏被甩到了地上。
“派人到牢里杀我师父是吧？蒋氏，今儿便叫你一命抵一命！”
后面的车里，蒋瑶珠已经钻了出来，指着卫湘君，“来人，还不将她扯开，给我乱棍打死！”
一声嘶吼，蒋氏头发被扯下一大把，血都渗了出来。
长宁公府的仆人们终于回过神，上去围住了卫湘君。
卫湘君身后的一匹马打了几个响鼻，似乎受了惊。
“卫湘君，你还有胆量招摇过市！”
蒋瑶珠走上前，“我正愁找不到你。你勾结岳家军劫狱，这会儿还要刺杀我母亲。来人，还不动手！”
管事看不下去了，“蒋夫人，这儿是史夫人府，不可纵奴行凶。”
“将人按住，扒光她衣裳！”
蒋氏被人扶起，歪了歪身子，从牙缝里恶毒地吐出几个字。
自然有不怀好意的，卷着袖子上来，个个笑得下流。
“大胆！”
台阶上有人质问，“这便是长宁公府的规矩？大庭广众之下，欺负别人家的女孩儿？”
“妾身见过夫人！”
蒋瑶珠脸一变，乖巧地上前行礼。
史夫人看都没看她，只对身后人道：“把卫大姑娘扶进去！传老身的话，兹后长宁公府的人绝不许进我府门，连车都不许停！”
这话说出来，是连长宁公的脸面都不给了。
蒋瑶珠憋红了脸，却不敢回嘴。
原本揣着坏心思的，一时也都怂了。
卫湘君起身，朝着在边上瞧热闹的伍统领望了过去。
看来，重华殿真不值得投靠。
蒋氏蓬头垢面地爬上车，口中还不服，“当谁乐意过来，不过是给脸不要脸！”
没人注意到，卫湘君往身后挪了挪。
“放肆！”
管事骂道：“你这贱妇，敢对我们夫人大不敬！”
只贱妇没工夫回应了。
蒋氏的马车冷不丁飞奔起来时，她还没来得及进去。边上扶她的人见势不妙，赶紧松手，到底先顾了自己小命。
那匹一直打着响鼻的马，突然就疯了。
眼见着蒋氏半个身子挂在车头上，双腿直甩，大声呼救。
“湘君！”
史夫人叫了一声。
离那匹马最近的卫湘君也遭了池鱼之殃，眼看就要被卷进马腹。
千钧一发之时，有人跃过来，带着卫湘君躲过了一劫。
在蒋氏的惨叫声中，那辆马车横冲直撞，瞬间不见了踪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