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挖北辰道宗墙角
天依然阴沉沉的，北风似乎能冷到人骨头里。
苏清风飞回燕南县时，整座城已经陷入极大的悲痛中。
无数密密麻麻的人，不论男女，都含着泪在搬运尸体。
失去儿女的老人，扑在地上嚎啕大哭；找不到父母的孩童，吸着鼻涕要阿爹阿娘。
苏清风走在街头，看着这幅人间惨状，仿佛回到了那时的宾池县。
一样的沉重，一样的悲伤，一样的让人绝望。
压抑得不像网文故事，让人心里憋屈，一点都不爽。
红隼扑棱着翅膀，落在他肩头，唏嘘道：“公子没见过这样的惨状吧？”
“我见过那年的思恩县，比这里还要惨，因为这样的惨状，思恩县持续了十年之久。”
苏清风默默行走，没有说话。
直到看到一对穿着大红婚服的新人，从一家院子里被拖出来的时候，他再不敢看人们脸上的悲痛，腾空而起，悬在半空。
不久后，鹤仙子翩翩而来，脸色苍白地悬在他身边。
苏清风看向远处的城楼，“走吧，我们到城楼上说。”
二人落在城墙上，扶着箭垛的凹处，久久不语。
鹤仙子看向城内，叹气道：“此次城内至少死了十万人，除了县道有道印庇护，县衙主、佐官全部罹难。”
“我已要求县衙组织百姓收拾尸体，维持城中秩序。”
“只是活人心中的伤痛，怕是一辈子都治不好了。”
苏清风也看着城中。
“那鬼王已被我斩于燕山。”
他转过头，看着鹤仙子，缓缓道：“现在知道为什么我这个不知死活之人，非要建立一个如我家乡一般的社会了吧？”
“因为有的人啊，根本不会把百姓当人，只当他们是可以任意屠戮的猪狗。”
“他们能仗着自己的力量，不把百姓当人，那我也可以仗着自己的力量，不把他们当人看。”
鹤仙子转过身，与苏清风四目对视。
她停顿了一会，说道：“可是北辰道宗的力量，超出你的想象。”
“那几个修道士，我认识，从服饰上看就知道是道宗弟子。”
“苏道友，我们难道能和道宗抗衡吗？”
苏清风抽出流云剑，用手轻轻抚摸剑脊，森然道：“杀上北辰道宗或许不行，但若有人来元江府行恶……”
“我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双，杀一双。”
“我就不信，这世间不怕死的人，有这么多！”
鹤仙子靠过去，满是希冀地看着苏清风，柔声道：“你又何必这么辛苦。”
“不如去道宗报备，获道尊称号，然后加入道宗，就再不惧道宗带来的压力。”
“不一样能庇佑百姓吗？”
苏清风呵呵冷笑后，说道：“鹤仙子，你认识天澜道尊吗？”
“他走的就是你刚才说的路，结果呢？他的一切都被道宗用规则紧紧束缚，最后一事无成，惨死于北疆。”
他看向天空，长叹道：“与虎谋皮，无异于自寻死路。”
“我要的，自会用手中之剑去争取。”
鹤仙子看着这个给了自己第二次生命的男子，心一下子软了下来。
她在北辰道宗这么多年，一直醉心于大道，与同门的交往很少。仅有的一点美好回忆，已经全被师尊的冷漠击得粉碎。
除了几个因争抢师尊撒下的修道资源，而勾心斗角的师兄师妹，整个道宗再没她相熟的人。
罢了。
与道宗作对便作对吧，就与苏道友疯一场。
如果最后不幸失败，就当是一对共赴黄泉的苦命鸳鸯吧。
她轻轻握住苏清风的手，微笑道：“好，我与道友同进退。”
苏清风脸色怪异地收回手，归剑入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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