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毡之前在青唐城,那里也有他与木征的府邸。
可是瞎毡一直被董毡所监视,这件事情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在得知河州的情报之后,董毡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瞎毡已经非常不满足于现状,想要依靠儿子,来得到大宋的支持。
瞎毡经营多年,在青唐城里,自然也是有自己的人。
在董毡准备精锐,想一举把瞎毡给铲除的时候,已经得到消息的瞎毡,第一时间跑路。
作为青唐吐蕃的接班人,而且还是大权在握的接班人,董毡哪里会放过瞎毡。
虽然此时的董毡,还在青唐城里平定各方纷争。
去追击瞎毡的那些人,一路追杀到了龛谷,并且,还有援兵,在不停的支援他们。
董毡的目的非常简单明确,那就是把瞎毡给彻底弄死,让瞎毡父子彻底失去机会。
谁让瞎毡是长子来着,还有木征这个唃厮啰的嫡长孙,这如何不让董毡别扭。
就连李玮都能想到这些,一直坐在那里没吭声的田况,心里就更加清楚了:
“唃厮啰喜爱董毡是一方面,洮州与河州的丢失又是一方面。
不管怎么说,唃厮啰与大宋,终归是有一战的。
至于说龛谷那边,老夫支持公炤的决定,从今天开始,安西军上下,全部听从公炤的安排。”
“是!”
几个军官同时敬礼,做戏当然要把样子做足,他们此时名义上依然还是要听从田况的。
安西军都指挥使,是田况,这是大宋的任命,但不是安西军自己的任命。
安西军只有一个指挥官,那就是一旁的李玮!
田况也在那里看着地图,他虽然早就觉察出了安西军的异样,可如今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觉得自己能够解决这些问题。
李玮他们的目光,基本上都是在青唐吐蕃那边,偶尔,大家也会看一下卓罗和南军司方向。
唯独田况,那双眼睛,一直都在盯着西贼那里看:
“洮州与河州,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西贼也只是派出来了少部分的游骑进行骚扰。
如今,董毡与瞎毡兄弟内讧,双方更是在龛谷大打出手。
可你们也都看到了,西贼那边反而安静了下来,不但没有趁此机会攻打吐蕃人,反而不断派出游骑去大宋哨探。
老夫怀疑,在龛谷的外围,已经有西贼在埋伏,就等着打咱们一个措手不及!”
“田公看的透彻,咱们的侦察兵早已经出发,就是要把龛谷周围的情况给摸清楚。”
李玮没有任何隐瞒,他在进州府之前,就已经安排人手,开始在周围进行探查。
安西军的侦察兵,一到战场之上,就是最忙碌的人,也是伤亡最惨重的部队。
哨探,遮蔽战场,斥候大战,哪一样不是要人命的?
斥候是各支军队的眼睛,他们是用命在前方拼杀,好第一时间获取对方的情报。
这是危险的战场,李玮不可能头脑一热,就不管不顾的去龛谷。
无论如何,敌人的情报,才是第一位的,李玮需要知道对手的情况,也需要知道龛谷周围的情况:
“董毡倒是够谨慎的,自己躲在青唐城那里进行谋划。
他在害怕什么?大宋?还是卓罗和南军司那边的西贼?”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田况对于这些事情,可比李玮有经验多了:
“董毡是唃厮啰的继承人,将来,整个青唐吐蕃都是董毡的。
就像是我大宋的储君一样,同样也不能轻易涉险。”
大宋哪里来的储君?赵祯天天晚上交公粮,可愣是没有一个儿子能够活下来。
如今的大宋,赵祯这个皇帝,年事已高,却依然不死心,依旧天天晚上耕耘不辍。
拿没有继承人的大宋,说什么储君不储君的,丢人不丢人:
“田公,就董毡那狼崽子,跟千金之子没有一文钱的关系,您也太瞧得起他了。”
田况依然脸色平静,他很少有把喜怒哀乐写在脸上:
“不管如何,小心无大错,咱们最应该防备的,还是西贼!”
“田公,说句狂妄的话,我巴不得西贼倾巢而出呢。”
李玮看着卓罗和南军司那里,西贼的这座军镇,可谓是西贼对外攻伐的桥头堡。
如果让李玮去攻城的话,伤亡肯定是少不了的。
但是在野外,在旷野之中,双方进行野战的话,李玮信心十足。
西贼再悍不畏死,碰到更加厉害的安西军,也得老实下去:
“西贼步卒同样骁勇善战,听说那些步卒,都是从那些山地部族之中招募的青壮勇士。
那些人如果不出来,单纯在卓罗和南军司守城的话,对于咱们来说才是个大麻烦。”
卓罗和南军司,无论如何,安西军都绕不过去。
与其去攻城,李玮当然更愿意在野外进行野战。
就西贼的那些骑兵,李玮完全有信心把他们吃掉。
田况看了看龛谷,又看了看卓罗和南军司的位置,再次把目光转向青唐城那里:
“如果青唐城那边,已经与西贼联手了呢?你该如何应对?”
“简单,先打西贼!”
这种事情,李玮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
“无论如何,只要西贼敢参合进来,那咱们安西军,就先打这些冒头的西贼。
反正,青唐吐蕃跑不了,哪怕他们跑得了,青唐城也跑不了。”
相对于如此自信的李玮,田况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信心:
“双方联合,伱去打西贼,吐蕃人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的看着?
董毡如何先不管,就是唃厮啰那个老不死的,也不可能看着咱们继续攻伐兰州地区。”
李玮意外的看了一眼田况:
“田公,您觉得,唃厮啰会为了西贼去拼命?”
“当然不可能!”
田况直接摇头,但是,这种事情哪里会那么绝对:
“但是公炤,千万不要轻敌,唃厮啰那个老不死的,难缠的很,很多事情,他做得出来!”
唃厮啰吗?
李玮对于唃厮啰,倒是充满了兴趣:
“如果能够把唃厮啰,给送到汴梁去游街示众,肯定会很热闹!”
“现在说的是西贼,是龛谷,别扯那些没用的。”
田况可没有那个心思,他只在乎这场仗该如何打:
“你来详细的说一下,西贼一旦出现之后,咱们该如何去对付这些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