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西军之中,我的话就是规矩,无人敢违逆,伱们一家,我保证不会为难。
至于说我想要的,河州,只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兰州地区,青唐城那里,我都要。”
兰州地区,那是西贼的卓罗和南军司所在地,驻扎着西贼的精锐军队。
青唐城,则是青唐吐蕃最精华的中心,是唃厮啰与董毡,还有吐蕃主力的驻地。
李玮张口就要这两个地方,这是要同时跟吐蕃还有西贼开战?
对于疯狂的李玮,木征只觉得眼皮子狂跳,他现在面对的,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驸马,卓罗和南军司,虽然骑兵损失惨重,可西贼不缺人,更不缺战马。
只要给他们时间,他们会很快再次拉起一支精锐骑兵出来。
而卓罗和南军司那边,可不只是有骑兵,他们还有步兵,都是些悍不畏死之士。
至于说青唐城……”
木征说到青唐城,便再也说不下去,毕竟,那里,是他长大的地方,也是他的家。
瞎毡此时还在青唐城呢,木征所有的家人,同样都在青唐城。
一旦消息泄露出去,不管是唃厮啰还是董毡,都不会放过木征的家人。
哪怕瞎毡是唃厮啰的儿子,唃厮啰那个老东西,也不会有任何的心慈手软。
虽然不至于杀了瞎毡,但是他们一家人,会就此失去依靠。
失去依靠的吐蕃权贵,其下场之凄凉……木征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农奴制,在此时的吐蕃,特别是青唐吐蕃,已经非常盛行。
木征就是既得利益者,他太清楚青唐吐蕃的那些龌龊事了。
自己家人一旦失去依仗之后,跟那些与牛马无异的农奴,又有什么区别呢。
董毡从来都不是什么善茬,对于这一点,常年在青唐城的木征,心里跟明镜似的。
如果不是因为瞎毡的身体,实在是有些扛不住了,木征也不会提前来河州进行布局。
而且,还河州这边,还是瞎毡一手安排的,为的,就是要让木征能够有一块立足之地。
目前为止,木征还没有想着跟青唐城那边开战。
因为在此之前,木征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那已经让他谢天谢地了。
现在还没有投靠李玮呢,结果就听到了李玮如此不加掩饰,甚至是有些高调的言论,直接让木征有些心乱如麻。
李玮虽然也喜欢打仗,对于杀戮也没有任何的不适应。
但是能够和平解决的事情,他同样也不愿意让自己麾下去拼命。
与其跟木征大打出手,最后得到一个残破不堪的河州,还不如一开始就好好经营洮河两岸呢。
特别是河州这里,李玮一直都非常看重河州的战略位置。
洮州与河州地区,战略位置极其重要,李玮从来到秦凤路,特别是来到古渭寨开始,就对这里直流口水。
积石山与太子山,以及黄河与洮河合围而成的河州地区,以及大夏河与土门关的战略构成,让河州地区的重要性越发凸显。
也就是此时的吐蕃衰弱了,不然的话,有河州与洮州在手,陇西地区早就落入了吐蕃人之手。
上峡门,土门关,积石峡以及整个洮河,都在吐蕃人的手里,大宋君臣们竟然根本就不当回事。
如果是在大唐时代,这些战略要地都落入了吐蕃人手中,长安的那些统治者们,肯定夜不能寐。
大夏河贯穿河州与甘南草原,控制了土门关,也就控制了进入甘南大草原的咽喉门户。
气候宜人,牛马成群的甘南大草原上,出产的马匹,正是中原王朝所急缺的。
大宋的君臣们看不到这些,李玮却是不想忽略那里,所以,他要控制整个河州:
“青唐城那边先不着急,河州这里不能乱,土门关那里,必须得派兵驻守。
至于说西贼……卓罗和南军司那边,下一步,咱们就会拿下兰州地区。”
“土门关?”
木征是真的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李玮竟然如此目光如炬,一下子就发现了问题点:
“驸马,土门关守军不多,大草原上的人不会过来这边的。”
木征所说的大草原,其实是甘南大草原。
土门关,是积石山与太子山的结合部,大夏河从这里北流,直接进入河州。
那么大的一片地方,生活着那么多的部族,还有牛羊马匹,李玮根本就不可能放过:
“世事无常,谁知道最后会不会有人出来。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不太喜欢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李玮两句话,说的含含糊糊的,却是让木征嗅到了杀伐之气:
“驸马,那些部族蒙昧,常年不怎么与外界接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