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老夫人安排了大夫进内院。
大夫诊治过，说是劳累过度引发的风寒。
沈瑾之的确没有吃药。
“开一付清热败燥的方子，煎水喝了。”大夫道。
沈瑾之点点头。
丫鬟拿了方子，去厨房煎药了。
萧老夫人叮嘱大夫：“仔细着，若是不够，再添一剂。”
大夫应喏退下。
屋子里静悄悄的。
萧老夫人和萧延筝，坐在沈瑾之身侧。
沈瑾之低垂眼帘，靠在锦缎铺就的贵妃榻上。
“你爹爹回来了。”萧老夫人轻声开口，问沈瑾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沈瑾之抬眸看了眼萧老夫人。
萧老夫人的视线，格外慈祥温暖。
沈瑾之的眼睛又酸又涩。
她不敢再看萧老夫人了，怕自己控制不住眼泪。
萧家的老夫人，是她最尊敬的长者之一。她的母亲过世之后，老夫人帮助她许多次。
沈瑾之记忆中，老夫人虽然年纪大了，却仍坚持每天早起练字。
她喜欢读书，不愿意在家里待着，而且喜欢写诗词歌赋。
沈瑾之很羡慕萧老夫人。
这些东西，她学不来。
父亲也不教她这些。
“祖母，真的没事。”沈瑾之道，“就是心里堵。”
“嗯。”萧老夫人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和你爹吵架了？”
沈瑾之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道：“我也不知道。我爹最近总是凶我，我不想跟他吵。可是他越来越不懂得体谅我，我就烦他了。”
她撒娇似的嘟囔着。
萧老夫人听了，心里微颤。
她突然不想让萧延诚和沈瑾之闹矛盾了。
“祖母，我真没事的。”沈瑾之又道，“您不必担心我，您快点回去休息吧。”
“好。”萧老夫人道，“有什么不顺心的，跟祖母说。”
沈瑾之点点头。
她送走了萧老夫人。
萧延铮则留下来。
沈瑾之就对他笑了笑：“哥哥也去休息吧。”
萧延铮道：“我不困。你有事和我说，或者有什么想要我办的事，我帮你。”
萧老夫人和萧延筝离开之后，整个客厅空荡荡的。
只剩下兄妹二人。
沈瑾之沉默片刻，才道：“哥哥，我想嫁给周钧。”
萧延铮一愣。
然后，他的表情变得非常古怪。
“你疯了吗？”萧延铮压低了声音，“那种人渣，你嫁给他干什么？”
“是啊。”沈瑾之冷冰冰道，“我嫁给他，岂不是要守寡？我是有丈夫的。”
“我是男人。”萧延铮脱口而出，随后又觉得自己太冲动了，赶紧补救，“瑾姐儿，我......”
“你不懂的。”沈瑾之道，“我不仅仅是要守寡。我想报仇。我的丈夫死了，我的孩子死了；我父母惨遭毒手，我如何甘心？”
萧延铮的脸色铁青。
他的眉宇间，戾气横生，咬牙切齿的模样，显露了他此刻的愤恨。
沈瑾之望着他。
萧延铮猛地攥了拳头。
他站起身，往门口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