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咧。”
沈知卿出门去买酒，包含又喝了几杯，才打个饱嗝道：“好酒好酒啊！”
他起身走动了几圈，就听到院子里有脚步声。
沈知卿进来，见状就皱眉道；“包公你不能喝了，喝了伤肝，赶紧歇息，否则……晚上会疼。”
包含冷哼道：“胡扯，老夫哪里有这么娇弱？”
“我说有，你就有！”
沈知卿板着脸，包含就泄气了，嘀咕道：“喝酒伤身，老夫不喝了还不行吗。”
“那您洗漱，吃了饭早些歇息。”
沈知卿出了门，外面有仆役迎了上来。
“郎君，包相让奴婢告诉您……他想喝水。”
“好嘞！”
沈知卿吩咐道：“热茶，再弄些干果来。”
包含在屋内坐着，目视着窗户外面的月亮，喃喃的道：“这一年老夫过的很艰辛，每日忙碌着朝政，可却总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你觉得老夫这辈子值了吗？”
他突然抬头，“值了！老夫的前途无量，儿孙满堂，而且还在朝中为官……哈哈哈哈！”
他突然狂笑起来，“这辈子值了，不亏，不亏！”
沈知卿回来了，端着一碗醒酒汤递给了包含，说道：“喝了它。”
“你丫头还知道孝顺！”
包含接过碗一饮而尽，随即舒坦的长吸一口气，“爽利。”
沈知卿指指外面说道：“刚才您在念叨什么呢？”
包含笑呵呵的道：“念叨了些以往不敢说的话，老夫觉得心中畅快，今夜可以好好睡一觉。”
沈知卿陪着他聊了许久，直至他呼呼睡去，然后悄然退去。
第二天他就准备去见赵曙，然后请奏折子。
“郎君，昨夜包相竟然说了许多以前不敢说的话。”
沈知卿惊讶的问道：“说了啥？”
“好多。”
“比如呢？”
“比如说他曾经被皇室逼迫，差点饿死……”
沈知卿点点头，“那他现在不用饿死了，不错，不错。”
稍后赵仲钧也跟着过来了，问道：“包公说什么？”
“他说他曾经饿死，现在有肉吃了。”
赵仲钧愕然道：“饿死？那他为何不自杀呢？”
沈知卿瞪他一眼，然后问道：“你爹爹在作甚？”
赵仲钧说道：“去了国子监，说是今年要收弟子，要选些聪慧的，先前他还说不喜欢读书，可最近却迷恋了，整宿整宿的看书。”
沈知卿失笑道：“读书有什么意思？”
赵仲钧说道：“先生说读书能识字，能写文章，这些对男儿很重要。”
沈知卿觉得这是个误解，但还是认同了他爹的话，“读书确实是能增加见闻，但若是一味的读书，难免会成为书呆子，不懂变通。”
赵仲钧摇头道：“先生教授的课程很新颖，我们不懂，但听先生的，多听多看，记住了，这样才能保持智商不掉线。”
这是典型的书呆子的心态，沈知卿不禁莞尔：“你爹爹这个人……”
他想了想，说道：“他是个有抱负的人，只是缺乏机会。”
“那先生呢？”
沈知卿想起了欧阳修，“欧阳修是个有报复和欲望的人，只是他的报复是以权谋私，而非是为国争光，所以他的仕途注定了坎坷，不管是官场、商场还是军队。”
他顿了一下，看了看四周，确信无人，就继续说道：“你爹爹是个有抱负有野心的人，但缺乏足够强硬的底蕴，所以迟迟未能升迁。等陛下登基之后，他必然会借势而起，到时候……哎！”
沈知卿叹息一声，觉得这个世界充斥着悲观，不由的唏嘘起来。
这一切是命运弄人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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