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盏茶功夫，有位穿着灰衣衫的小厮跑来，喊他：“秦三少爷！您在门外做什么？”
他是秦三公子的贴身小厮。
小厮一向机灵，不曾见秦三公子如此颓唐模样，关切道：“三少爷，您没事吧？”
“我没事。”秦三公子勉强挤出个笑容，道。
小厮见他这般，更加焦躁不安，问：“您这是怎么了？谁惹您了？”
“我没事，我就是来瞧瞧。”秦三公子道。
他又站了片刻，这才策马离开。
他回府之后，一言不发，躲入了自己的院子。
秦王妃问：“三儿，你怎么了，为何闷闷不乐的？”
秦三公子道：“我有些累，母亲，我先回去歇一会儿。”
秦王妃以为他是因为沈老爷突然去逝，悲痛欲绝。
她叹了口气，吩咐丫鬟伺候秦三公子歇息，自己则去了沈老爷的院子。
院子里挂满了纸钱，仆妇们哭得泣不成声。
秦王妃也默默抹泪。
这次，沈老爷确实去世得蹊跷。
秦王妃想查一查。
沈家是书香世家，沈老爷是读书的文人雅士。
这种人突然去世，必定是因为身体有疾。沈家又不是大富大贵之家，哪里需要用药吊命？
这么一想，秦王妃立马想到了一个人——张太医。
沈老爷的脉象，就是张太医诊断的。
而沈家，恰巧和张太医是姻亲。
“难怪昨日张太医那么反常。”秦王妃暗忖，“他恐怕是知道些什么，故作镇定，等着沈家自投罗网。”
“他想要沈家赔偿他的银子吗？”
沈老爷的棺木已经抬回来了，摆放在正厅，盖了棺木，暂时放置。
秦王妃进去时，看到几名仆从围着棺材打转，神色惶惑。
听到脚步声，众仆才退让两旁。
“参见王妃娘娘。”几人行礼。
秦王妃点头，示意免礼。
她坐到棺木前，掀起棺木盖子，仔细观察着沈老爷的尸首。
他脸色惨白，唇上无血，整个人死状可怖。
他眉心的朱砂痣格外显眼。
只要不瞎，都能认得。
秦王妃伸手，轻轻拂过他眉间的红痣，喃喃自语：“真丑......”
众仆闻言，吓得噤若寒蝉。
“你们继续守着。”秦王妃对其余仆人道，“我先走了。”
说罢，她带着自己的丫鬟婆子出门，上轿辇离开。
回程的路上，她思索着张太医，却始终没找到答案。
她想了许久，还是决定把张太医请过来，当面询问清楚。
张太医很快过来给沈老爷验尸。
“王妃娘娘，老臣不明所以啊！”
张太医一边检查，一边摇头道，“沈老爷脉象沉稳，并非中毒或者受伤致死，他为何会如此模样？”
秦王妃蹙眉。
“他确实是猝死？”她再次问。
张太医点点头，道：“老臣敢拿性命担保。”
“那他为何会死在屋子里？”
“沈老爷的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麝香味。老夫嗅到它时，已经迟了。”张太医道。
麝香味浓郁，张太医当时没有多想。
可现在想来，沈老爷的死法，极有可能与那股子味道有关联。
秦王妃沉吟了一瞬。
随即，她又问：“那沈老爷屋子里，除了这麝香味，还有别的气味吗？”
张太医略微沉吟，道：“还有......”
“有什么？”秦王妃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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