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长歌

第7章 这样正好(上)为了这早已不存在的希望(3)

天城早就知道这一天终究会到来,可是当它真的来临的那一天,她还是心中一疼。“哦。”尽管心中有万分的不舍,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天城却只有这一个字。

“一定要记得按时吃药。”李安澜很不喜欢跟别人告别,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样的话才能尽量冲淡离别的伤痛。

“放心吧,我会的。你也是一样,到了碧蓝航线那边,要注意身体,也要好好研修。咳咳…那里有着更为广阔的天空。虽然现在东煌的海军还不够强大,但是我相信,等你和你的同伴们学成归来,一定会为你的国家建设出一支强大的海军。咳咳…我会一直想着你的,我不会忘了你带给我的一切。”她一边咳嗽一边强忍着心中的苦闷说出了自己的祝福。说着说着,眼泪就从眼中流了出来。

李安澜忙为她擦着眼泪,女子的样子让他很是慌张。“你,你别哭啊……”

天城摇摇头,将眼前的将棋收拾到盒子中,一边哭一边笑道:“看我,光顾着哭,都没有给你准备庆祝的礼物。这幅将棋就送给你了,你可别忘了勤加磨炼,我还等着你打败我呢。”

李安澜默默地接过盒子,刚要说什么,不料,天城的脸凑了过来,一下就吻住了他。她捧着他的脸,贪婪地吻着他,似乎是想要记住这种感觉。随后,她在他的耳边轻轻地道:“我爱你……”之后,她放下了自己的手,说道:“你是不是…该走了。”

李安澜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犹豫片刻却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向门口走的每一步都是那样地沉重,这短短地十几步,他似乎是走了百年。

终于到了门口,天城扶着门框道:“你还会…回来吗?”

男人没有给她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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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城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女子醒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她感觉到脸上传来了凉意,这才发现枕头已经被泪水彻底地打湿了。她到现在都很难接受李安澜已经离去这一事实。

他现在…已经在出国的船上了吧。

天城发着呆,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却忽然听到了敲门声。她不禁一喜,难道是他?她小跑着,去开了门。敲门的是一个小孩子,这使得她不禁有些失望,但是她还是耐心地问道:“小弟弟,你有什么事吗?”

“这个是穿军装的一个大哥哥给我的,说是要拿给姐姐你。”小男孩奶声奶气地说道,并将一个信封交给了她。

天城给了这个小男孩两颗糖让他离开后,回到屋中拆开了信封。她一眼便认得,那是他的字。

这封信只有两行八个字。第一行写着:相见恨晚。而第二行则是: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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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城说到这里,长呼了一口气,停止了讲述。

赫斯提亚静静地听着。尽管这女人是自己好友的情敌,但是听着听着,她对天城也没那么讨厌了,相反地,她竟有些同情眼前这个虚弱的女人。她忽然觉得,天城活得很痛苦。虽然天城也爱着指挥官,但是他们俩之间从来都没有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情。而就在天城重新过着平静生活的时候,指挥官又自作主张把她重新拉回这个旋涡之中,让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爱着别的女人。赫斯提亚扪心自问,如果自己处于天城的立场上,恐怕早就失控了。

一想到这,她不禁由衷地佩服起这个女人来。但是……“你要知道…指挥官和企业……”赫斯提亚忽然有点担忧地说着。

天城苦笑着道:“我不会和她争。那样会让他苦恼。咳咳……”

赫斯提亚无奈,她试图劝解天城道:“其实…港区内优秀的男人也有很多,你何必…”

“我心已决。如果无法跟他携手前行,那至少,咳咳…至少,我要做支撑他和他所爱的人前进道路的支柱,即使粉身碎骨。”

赫斯提亚心情复杂地离开了病房,心里忽然涌上一丝担忧,她不知道,再这样下去天城还会怎样残忍地对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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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赫斯提亚犹豫要不要将天城的情况报告给指挥官时,她得到报告,天城居然出院了!

“你说什么?!你怎么不拦着她!”赫斯提亚有些头痛,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她还给自己找麻烦。“这么个大活人你看不住?!”

那小护士有些委屈,小声道:“她要出院我哪拦得住啊,人家理都不理我就走了。”

赫斯提亚不欲与她做过多争辩,向门口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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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门,屋外刺眼的阳光便照在了天城的身上,她不禁用手挡住阳光。这温暖的天气让她的身体似乎也好受了一些,但是这阳光再温暖,也无法驱散她心中的寒冷。

身后传来哒哒的脚步声,天城无需回头便知道是谁。

“你跟我回去。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可还没到能够出院的标准。”赫斯提亚急道。

天城转过身,淡淡一笑道:“让长官担心了呢。不过属下觉得,早点出院并没有什么关系。”

“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没关系。”赫斯提亚很是头疼。“我要对每一个病人负责。回去。”

但是天城比她更倔,虽然还是那种毕恭毕敬的语气,但是脸上的笑容早已经消失了,她看着赫斯提亚的眼睛道:“长官,虽说服从命令是身为属下的天职,但是在下觉得,这身体是属于在下的,在下还是可以决定它在哪里、做什么、怎么做的。况且前线战事紧急,属下身为策士,可是要跟随在指挥官大人出谋划策的,才没时间在这病床上优哉游哉地躺着养病呢。所以,还请长官不要勉强。”

话说到这个份上,赫斯提亚明白,再继续说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你这是在自杀。”她很清楚,战争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前线已经基本没有什么大规模会战了,并不需要天城如此认真地去工作。天城这般言语,恐怕是因为心中的绝望而不肯好好调养身体。

“啊啦。长官言重了呢。天城才不会做那么幼稚的事情呢。如果长官没有事的话,属下告退。”天城敬了一个礼,后退两步,转身离去。

赫斯提亚没有再去阻止她的离去。虽然天城刚才故作轻松,但是赫斯提亚非常清楚,天城在说谎。看着她慢慢远去的背影,赫斯提亚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她看得清楚,刚才的的对话中,天城的眼中没有丝毫光芒,有的,只是失去一切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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