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难猜的,畏罪自戕了呗。”癸雀好整以暇地靠在软垫上。
“是本王杀了她。”
“王爷?”凌云更是震惊。
青峰给他递着眼色,叫他莫过问太多。
自太妃薨逝,王爷便愈发沉郁,心中怕是一直愧疚难言。
“杀得不冤。”癸雀一笑。
夜幕辰霍然抬眸,冰冷的视线直直射向他。
癸雀却毫无惧色,看了眼凌云:“凌侍卫,你怎的不细说,密道究竟是何样境况?”
凌云将密道里一众机关、厉姑姑的话尽皆讲述。却独独隐去了密室暗语不言,癸雀只是挑了挑眉,却未曾指出。
夜幕辰凝神听着,剑眉不由深深蹙起。
“私藏宫人、偷建密道,勾结西陵,刺杀睿王……难道不该杀?”癸雀随性一笑,一派事不关己。
君莫离虽暗自惊叹,却深知王爷与太妃的感情,不动声色地朝癸雀口中塞了粒葡萄,暂且堵住了他的嘴。
“王爷,太妃在后宫潜心耕耘数十年,定然有所图谋。”凌云道。
“凭她一人之力,恐怕还无法办到。”夜幕辰沉吟着,“西陵……”
癸雀清了清嗓子,捂住耳朵:“在下不是有意参与东睦国事,睿王莫要见怪,各位谈着,当在下不存在便好。”
“不存在?厉姑姑的身份,彼岸花是何意,恐怕谁也没有癸副使更清楚吧?”凌云忽然道。
听到彼岸花,癸雀眸光一厉。
霎时间,屋内数道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
“癸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君莫离紧紧盯着他,忍不住问道。
癸雀压下心中烦躁,冲他微微一笑:“密道内尽是西陵文字,厉姑姑自然是西陵人了。至于彼岸花,在下不才,恰巧查过,那是西陵杀手组织衍花教的印记,相传教众皆为女子。”
“衍花教?”
“慕古夏尔是何人?与你有何关系?”凌云追问。
癸雀挑了挑眉:“不知道,没听过。”
“那厉姑姑怎的与你如此亲近?临终前为何会将密道出口告之于你?”
“凌侍卫,我看你是不是伤了脑子,她与我亲近?那她还把我害成这样?”癸雀似是牵动了伤口,一阵呲牙咧嘴,君莫离忙将他轻轻扶起,替他看了看伤势。
“你……”
癸雀突然一声冷笑:“若说亲近,那自然比不上太妃与睿王,凌侍卫怕不是忘了,那条密道的暗语还是睿王的生辰呢。”
夜幕辰脑海中立时一声轰鸣:“什么?”
“九七二一,盛弘九年七月廿一,凌侍卫,以你的逻辑,王爷是不是还和西陵有关呀?”癸雀眨了眨眼,一副漫不经心。
“你胡搅蛮缠!”凌云激愤,肩膀处的绷带很快便泅出了血渍。
君莫离急了,忙冲上前去,不忘转头恶狠狠警告道:“癸雀,你闭嘴!”
癸雀无辜地睁大了眼,顺从地将唇抿成一线。
“本王的生辰?”夜幕辰冷眸扫向凌云。
凌云视线有些躲闪:“是,是九七二一,王爷,这可能是,凑巧。”
“哈。”癸雀没忍住笑出声。
君莫离百忙之中狠狠剜了他一眼。
夜幕辰眸光复杂,思绪一片混乱。
太妃与西陵关系甚密,她与厉姑姑又俱是隐藏了武功,那么早些年宫中剧变,甚至先皇遇刺……是否都与她有关?
可她又为何……
夜幕辰不禁又想起那方紫翠石砚,想起幼时她温柔耐心的笑颜。
还有密道的暗语,九,七,二,一。
湿润的晚风拂过窗棂,夜幕辰心中还有许多的疑惑,可是那个人却早已深埋地下,连同种种谜团一起,尽皆掩埋。
夜色袭人,不知何时方能拨云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