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城的风波持续时间不长,短短的四天就回归平静,其中暗潮却在涌动,只是很少有人察觉。百里家将庆家丢失千石镇的消息泄露出去,一时间庆家成为了梁城的笑谈,百里家的人各种找庆家子弟茬,还时常讥讽他们女子当家。
作为这次事件中心的庆澜自从扶灵下葬庆海后就很少出现在众人视线里,整天都忙碌在政务厅,作为他的贴身侍卫的杨稷成为他最得力助手,职位也成为梁城守备队第三副队长。庆德也幽居自己的院子,努力研习武道,试图突破先天的壁垒,跨入宗师境,可这一阶的区别犹如天堑,庆德无论如何都无法参透其中奥秘。
杨稷看着堆积如山的竹简头疼不已,对着庆澜一顿抱怨:“梁城的问题是真不少,庆家步入这个局面真不是偶然,你想要改变是很困难的。”
庆澜从案牍中抬起头说到:“我之前只是看典籍说如何理政治民,这实际的事务中真的不是像书中说的那么简单,方方面面都需要平衡,看似没有连接的两件事或两个人,就可能出现大的问题,真的是难以分辨,难以判断。”
杨稷笑到:“为何人不能读死书,就是这个缘由,一切要从事里去总结,以书上的办法参照,一事一案,永远都要保持警醒。”
庆澜叹一口气说道:“你说的轻松,一事一案多累,天天都是一些繁复的工作,那个不想有个不变的标准,照着比对直接分出对错,多轻松简单。”
杨稷不仅也是有感触,于是说道:“要真有那个标准,就找个书吏就好,都不用你来了。”
庆澜一想也是于是说道:“那倒是,要是那样人就不用分等级,直接按照分工做事,大家就没那么多争斗,世界也就和谐了。”
杨稷感受到庆澜最近处理政务对民众亲近不少,少了之前那种氏族对一般平民的鄙视,心中欣慰不少,于是说道:“你的思想超前了,这个时代想建立这样的社会,很是困难,需要让大家吃饱穿暖,不然就永远实现不了。而当吃饱穿暖后,人就有更多需求,要再想维持平等,难度比现在更难。”
庆澜似懂非懂的看着杨稷,然后问到:“杨稷,我怎么感觉你总是很超然,什么事都能看到更远的地方,让我觉得你像是已经经历过这些事一般。”
杨稷摸摸自己鼻子,嘴角流落出一丝笑意的说道:“我不是人呀,所以不会被那些欲望遮住双眼,自然就看得更远。”
庆澜完全就当他开玩笑,于是说道:“是,你不是人,那你怎么就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
杨稷一下不知道怎么说了,埋头翻阅法令和税收文件了,一时间房间又归于平静。没过多久门外传来脚步,沉重而缓慢,一个头戴毡帽的身影推门而入。
杨稷率先说道:“尉迟兄一脸喜悦,事情办的差不多了?”
尉迟嘉先是整理一下衣领,然后一本正经的说到:“禀报城主和侍卫长,你们交代的事我已经办好了,一个由尉迟家承办的商会已经开始运行,按照杨兄弟的方法执行,今天各个平价小店均人流爆满,营业颇丰。”
庆澜说到:“知道了,你就好好经营,其中三成股份算你的,你是自己拿还是归你尉迟家我都不管,要的是按照杨稷的要求进行收集消费信息,不然拿你。”
尉迟嘉连连点头说道:“我一直觉得自己有经营的天赋,也是从小商小贩过来的,方法一定多而有效,但杨侍卫的方法是我见都没见过,效果出奇的好,多聊两句的信息不让人反感,反而觉得我们很亲切。”
杨稷没好奇的说道:“日常用品的产品销量和复购次数要着重记录,而高端产品区的服务引领人是否安排好,礼节礼貌是否做好。”
尉迟嘉说道:“你这分区分消费的方式很好用,而且有专门人员陪同引领,那些氏族子弟就很享受,花费也就没那么计较,真的做到高高兴兴来高高兴兴的走。”
杨稷实在不愿意多听这些,于是打断话头说道:“百里家什么反应?”
尉迟嘉沉默一下后说道:“他们倒没过多反应,只是王家派了不少人过来了解,事后还派人去试探家主的口风,确认这个商会是不是尉迟家的产业。”
杨稷面色不由得沉重了,于是示意尉迟嘉先离开,然后对庆澜说道:“这情况有点不对,你要抽时间去问问你家老祖了,这王家跟你们关系不错,但每次捅刀子的都是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