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槐早已知其来意,便召开了一次政事堂会议。来参会的只有昭阳、景华、孙膑、鹖冠子四人。
田忌与沈衍年初便往各州推行府兵制了。
“前几日齐国方面飞鸽传书,魏相惠施出使齐国,欲合纵抗秦,齐王竟要魏以太子为质,摆明了是不欲开罪秦国,想以此拒绝魏国。现如今公孙衍来楚,想必也是要合纵。齐、楚、魏、赵、韩,五国合纵,魏王下得一手好棋!合纵旦成,秦国岂不是只有龟缩函谷关内,以求自保了?”
“倒也不至于,”鹖冠子说道,“合纵只不过一时之强耳!”
“鹖冠子何以言之?”
“横者纵者,时也势也!昔者晋献公、文公之时,秦晋乃姻亲;至晋强之时,秦楚又结盟抗晋;韩赵魏分晋之后,秦楚亦反目;大王即位后,先有楚魏结盟,再有五国相王;魏国先纵再横如今又要纵。以此观之,横无常横,纵无常纵,今魏合三晋又盟楚齐,只为陕城之敌耳。纵者联军,秦必退守,魏王无忧,联盟必散。”
众人皆点头称是,熊槐自己更是清楚历次合纵除却匡章为帅攻破秦函谷关,逼迫秦人求和那一次外,余者皆可称笑谈。
合纵并不可靠,还是要依靠自己的实力。
“然与魏合纵,以魏为合纵长,于我楚国来说,并无害处。”昭阳说道,他是赞成这次合纵的。
“齐王欲魏质子,一则是怕魏国出尔反尔,齐国平白得罪秦国,二来魏以太子质齐,日后其即位魏王,想必会与齐亲近。”孙膑推测道。
熊槐又道:“魏国可不止一位公子,即便是太子,也不能保证魏莹身后,一定能成功即位。”
众人震惊,大王这句话摆明了要搞阴谋。
“齐国要为太子为质,我楚国也无须与其争,退而求其次,以一魏公子为质,如何?”鹖冠子笑问。
熊槐点点头,“言之有理,便让齐国占个先!老魏王公子不少,可不能随便选个公子来胡弄寡人,诸卿可知,除却太子嗣,魏国还有哪位公子名声大一点,可以与太子掰掰手腕的?”
“自然是公子高!”昭阳回道,“魏莹列公子中,唯有公子高对太子嗣有威胁,余者皆不堪大用!太子嗣之师乃是魏相惠施,公子高与公孙衍颇为亲近,称其为师也不无不可。”
“惠施…公孙衍,那就要公子高了!”熊槐一锤定音。
楚王要定公子高为质,公孙衍实为无奈,只得尽快回禀魏王决断。
公孙衍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三月初,公孙衍风尘仆仆回到了大梁。
消息一经同步,魏国君臣相对无言。
“大王,事有蹊跷!”惠施先说道,“齐王以太子为质,消息不可能如此之快便传到楚国郢都!”
魏王皱起了眉头,“惠相之意,齐楚两国早就暗通曲款?”
惠施点点头,“极有可能!”
“其意为何?”魏王又问。
“臣以为,齐楚此举意在坚定大王合纵之心!”公孙衍说道。
“若齐楚已然结盟,那我魏国坚决拒秦亦无不可!”魏王又道,“只是…”
魏王叹了口气,皱眉道:“二国此举…唉,寡人心有不甘啊!容寡人再想想。”
以太子为质,在魏王看来,实在是太过丢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