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有楚墨,我有秦墨,都是墨者,为何秦墨就不能发明出造纸术?”秦王眉头一皱,对于已经掌握了机关术的秦墨有些不满。
造纸术明明是楚王发明的好嘛!樗里疾暗自腹诽。
“要小心,别被楚王抓住把柄!”秦王想了想还是肯定了樗里疾的想法。
造纸术确实让人眼红,秦王自己也爱上了纸张书写,暗中命人从六国商坊购买了大量纸张。不过,即便楚王真的答应用造纸术换丹阳,他也是会反悔的,纸再好他也可以买得到。
化义渠,练锐士,挑动魏齐伐赵、越国扰楚,这便是秦国接下来几年的主要谋略了。
时间在北方的千里冰封中一滑而过。
周王姬扁四十三年,春正月,洛邑。
虽贵为天子,却寄人篱下,年复一年困在这宫殿里,姬扁已经不知道人世间是何模样,每日里只有老太师颜率那花白的须发在眼前晃荡,偶尔在破旧衰败的王城青石板上走动走动,也只有主殿前的广场上那锈迹斑斑的九鼎能令姬扁的心有所动。
这座曾经由姜尚打造的宫殿,数百年来一直在衰败,如今更是仿佛已经废弃。
这里是东周,姬扁的一应耗费都由东周文君提供;洛邑的西边是西周,西周武公脾气有些暴躁,对于天子姬扁爱搭不理,像正月这样重大的日子也不来朝拜。
自从韩王强迫周王室分封东西周后,天子就像是一个不能自理的老人一样,轮流在两个儿子家养老,奈何两个儿子都还不孝顺,一天天的不是你断我上游的水,就是我抢收你的水稻,心情不好便拿老人出气。西边那个儿子一怒之下,宣布不再养老,好在东边的儿子还算有些人性。
大周立国数百年,沦落至斯,姬扁时常叹息:为何没有诸侯来灭了他们?
怕费事吗?
东周文君也极少来这里看望他,倒是他多年未曾露面的儿子周最最近露面了,无事之时常会来看他,或者说这个叫周最的东周公子时常站在九鼎前怅然,不知其所思。
听太师颜率说,周最之前一直在秦国为质,不知道为何秦王放他回东周了。
见过几次面以后,姬扁对周最有了一些了解,这个年轻人城府极深,虽然嘴上总是带着笑容,却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姬扁很是不解,为质就为质,总好过在这个地方等死,回来干什么?
大周,早就该亡了!
这一日,雪后初晴,姬扁闲来无事一个人在王城中散步。他内心有些凄然,只有在皑皑白雪的包裹之下才看不到破败的景象。
他紧了紧斗篷,眯着眼看着四周,叹息道:“真希望雪永远不化啊!”
突然,他看到地上一排脚印,看方向是通向主殿广场。
这么冷的天,莫非周最又来了?姬扁眉头一皱,顺着脚印也往主殿的方向走去。
地上留下了弯弯曲曲的两排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