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还是很舍不得,继大女儿出嫁后,小女儿也要嫁人了,以后家里就只有他夫妻二人,怪冷清的。
本来想多留傅姝在家几年的,奈何女大不中留。
可怎么办呢,做父亲的总归希望女儿幸福,硬是阻拦的话,多遭人恨啊。
傅云敬不知不觉就来到乾清宫门前,李安诧异,“傅大人,您今日不是休沐吗?”
傅云敬方才想到了一个问题,容德皇太后寿辰宴上,傅姝表演了双手同时写书,曾经得到过皇帝的赞赏,当时所有人都觉得自己要做皇帝的老丈人了,纷纷敬酒道贺。
可在这之后,皇帝却全无动静。不知是忘了呢,还是压根没放在心上。
若是遗忘那再好不过,可要是他突然想起傅姝,而傅姝却同他的暗卫暗通款曲,这是要出大事的。
所以傅云敬觉得,还是得先探一探皇帝的口风。
“李公公,圣上可在南书房?还请公公代为通传。”
“好说好说,傅大人请稍候片刻。”
很快,傅云敬就被请进了南书房,邵卿洺正在看折子,瞥了傅云敬一眼,示意李安给他看座。
傅云敬受宠若惊,“臣,臣站着回话就好。”
邵卿洺也不勉强他,这位刑部尚书,和李司差不多,惯会藏拙,从不参与党争,邵卿洺倒是有些欣赏他。
“傅爱卿有折子要上?”邵卿洺淡然道。
傅云敬还没想好要如何旁敲侧击,这一冲动就进了宫,完全是出于对女儿的关爱,当下苦思冥想,支支吾吾,道不出个所以然。
邵卿洺颦眉,这位傅大人是怎么了?论起政事从来都是头头是道,舌灿莲花,今日是怎么回事,就这么难以企口?
“傅爱卿,但说无妨。”
“圣上,”傅云敬思来想去,不如直说,他们这位圣上可不是省油的灯,自己若是拐弯抹角,搞不好就会弄巧成拙,“您可否还记得小女傅姝?”
“自然记得,双手成书的本领着实了得,”邵卿洺也是真心觉得傅姝了不起,才华不输任何男子,他有了开设女官的想法,待朝政稳固后,傅姝将会是宛国第一个女官。
他有这个想法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想要留下熙宁,装病这招不再管用,势必要想其他办法,如果是开设女官,交给熙宁去办,她定会欣然应允。
邵卿洺为自己想出这个法子沾沾自喜,面上不由露了出来。
傅云敬心中忐忑,提到傅姝,皇帝就面露喜色,难道当真对傅姝有情?这下可坏了!
邵卿洺见傅云敬又不说话了,越发觉得奇怪,就顺着他的意思问道,“傅大人莫非是希望朕给你女儿赐一门好亲事?”
傅云敬倏然抬头,终于说到正题了。
邵卿洺却摇了摇头,“朕觉得,盲婚哑嫁不可取,若傅小姐有意中人,对方也认可,那朕赐这门婚事,才是锦上添花。”他自己被皇太后和御史台逼着封后纳妃,可又有谁问过他想要什么,他感同身受,对于婚姻,他渴求自由,希望别人也能如此。
傅云敬愣住了,事情怎么和他想象中不同。
看来是自己误会了皇帝。
那自己要是现在提顾晓春的名字,这件婚事是不是就能定下来了。
他迟疑不决,面上神情也是精彩纷呈。
倒是让邵卿洺想多了,傅姝中意的不会是自己吧。虽说自己是不可能答应的,但也不能太不给这位老臣面子了。
“圣上,是顾晓春顾统领。”
“不行,朕不能答应,”邵卿洺突然反应过来,“顾晓春?”
“啊,是啊,”傅云敬茫然,怎么圣上的反应这么大。
“哦哦,顾晓春,朕明白了,待朕问过顾晓春的意思,自会给爱卿一个满意的答复。”
傅云敬还是有些不甘心,斗胆道,“圣上,臣想见一见顾晓春,望圣上允准。”
“他在外替朕办事,近期都不在宫里,你见不着。”
傅云敬只得道,“那臣先告退了。”至于办什么事,自然不是他可以打听的。
邵卿洺八卦心起,好奇道,“沈岸,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这顾晓春看起来木木讷讷,平日里只知道练武,并无其他爱好,无趣得很,却得到了傅小姐的青睐,果然月老牵线都是随心所欲的。
沈岸早在方才听傅云敬这一番话时,就按捺不住了,此时跃下房梁,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未觉察的醋意,“属下不知。”傅姝喜欢的不是曾晓宇吗,怎么又同顾晓春有关系,自己不在他身边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偏偏邵卿洺哪壶不开提哪壶,“连你都不知,当真是奇闻。”
沈岸心里那个气啊,憋着不说话。
“等他回来,记得提醒朕,询问下他的意思,若他对傅小姐也有意,朕倒是乐见其成。”
沈岸心中着急,急于弄清楚这件事,可他现在要统领所有暗卫,若擅离职守,万一出了什么差池,他要如何向皇帝,以及向顾晓春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