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破涕为笑，搂住安茵：“谢谢妈咪，谢谢妈咪！”
安茵摸了摸女儿的脑袋，柔软而温暖。
母女俩上了汽车。
一个小时之后，他们抵达了北平最好医院，也是整个帝国最权威的私立医院。
他们找到了病房。
推门而入。
房间里很凌乱。
地板上扔满了纸盒。
有些纸盒碎裂成了片状，有的纸盒则完好无损。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色惨白，额头青筋暴跳，手臂缠绕着纱布，隐约透露出血迹。
安茵的鼻子猛然一酸，险些流下泪来。
她走到病床边。
她的丈夫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像是睡着了。
“爸爸，妈咪回来了，妈咪来看你了，爸爸，你睁开眼睛看看妈咪。”小姑娘喊道。
安茵的喉咙梗塞，说不出任何话。
“爸爸，你睁开眼睛看看妈咪，妈咪好担心你的。”小女孩继续喊道。
安茵的眼泪掉下来。
“爸爸，妈咪回来了，妈咪来陪你了……”小女孩说道。
她的话音刚落，突然听到一声咳嗽。
随即一只大手缓慢撑开了双眸。
安茵一阵恍惚。
她觉得自己在做梦。
她的丈夫睁开眼睛了。
安茵盯着丈夫，视线模糊不清，眼泪越流越凶，她喃喃：“你真得睁开眼睛了？”
男人的视线清晰。
他的瞳孔收缩。
“安茵？”他低沉的嗓音沙哑。
安茵一震，浑浊的泪眼瞬间清澈起来，她激动得无法控制自己，冲过去，抱住了丈夫：“你终于醒了……”
她的丈夫也伸出手，将妻子紧紧抱住，力道很大，似乎恨不得嵌入自己的血肉中。
这是他的妻子。
是和他恩爱了近二十年的妻子。
他的手指轻抚着安茵的头发，低声说道：“安茵，辛苦你了，我没有死，你不必这么劳累。”
他叫顾彦钧。
安茵抬起头。
她呆楞住。
她丈夫，居然是顾彦钧？
“安茵，你怎么了？”顾彦钧问。
安茵摇摇头。
她的声音有些飘忽，不确定自己的耳朵有没有幻听，亦或者自己是太过伤心。
“彦钧，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顾彦钧凝眸：“你怎么了？”
他的声音，充满关切，甚至还有焦急。
安茵眼底闪过了茫然，随即涌起狂喜。
她重新趴在顾彦钧的胸膛上，放肆大哭。
顾彦钧拍了拍安茵的背。
他叹息。
他知道，她是因为他变成了植物人而难过。
他伸手环住了她的腰，用自己的胸腔给予她力量。
安茵哭得撕心裂肺。
许久之后，她才停止了哭泣。
她的眼睛肿得厉害。
“彦钧，我们回去吧。”安茵说道，她的语气仍然有些哽咽，“我要带你去看医生，我要让他们治好你的腿。”
顾彦钧说好。
他们准备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