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过饿的人,比谁都清楚粮食的珍贵。
许三平边挥舞镰刀,边用力捶打肩膀,腰杆,从而延缓身体各个关节部位的疼痛。
回头看去,原本不多的田地经过四人努力,已经有大半收割完毕。
按照祖祖辈辈的流程,刚收割的麦是先捆扎成件,接着再相互拼凑挤垒为垛,顶部笼盖上田埂的野草,用来防雨。
中间镂空的麦垛相连,宛若一栋栋黄泥瓦房,据说动荡年代,农民们半夜都是直接住在里面通宵达旦的守护着自己粮食的。
许三平擦了把汗,握紧镰刀:“加把劲,今天应该能割完!”
他的田地是临近结婚时从大哥归属中划出去的并无多少,加上周寡妇的帮忙可谓神速,不出意外,会是整个东崖湾最先完成收割的人。
与此同时,董槿书在许春妮的带领下来到田家村,估计是受东西崖湾影响,亦或者有人目光长远从接二连三的暴雨中觅到危机,这边的人同样忙忙碌碌的赶收着麦子。
穿过蜿蜒曲折的黄泥路,董槿书顺利走进许春妮外婆家,见到了疑似许二贵军营战友的失忆男人,他头发蓬松,满脸脏垢,正蹲在院落中央手拿树杈描画着什么。
毕竟答应过许三平,董槿书还是十分认真上心的,凑到跟前用自认为最温柔亲和的语调,哄孩子似地打招呼。
奈何一番交流下来,对方嘴里始终只有呜呜啦啦,胡言乱语。
董槿书无计可施,直接决定把他带东崖湾去,跟许三平一同想办法。
转眼又是夕阳西下,天色擦黑,许三平回到家中栽倒在床直接入睡。
院中木架前,唐小喜拿着把破旧生锈的菜刀,啪啪啪的不停往碎剁各种草叶茎蕨,忙活着给鸡鸭喂食。
周寡妇,唐月儿两人在木棚下准备晚饭。
董槿书则蹲坐角落中,给失忆男人情绪饱满活灵活现的讲述各种身边听闻的,书本看到的故事,企图对他的记忆恢复起到作用。
放眼望去,一道道袅袅的炊烟从每家每户的烟囱中悠悠飘起,升空,逐渐定格消散。
整个东崖湾烟火弥漫,蛩音轻响。
……
……
……
某座峻峭挺拔的山岭中,将近九十多人井然有序的聚集成队,端立最前方统率全体的熊四海询问:“该给兄弟们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了吧!”
刀疤脸回应:“大哥放心不会有疏漏的。”
熊四海扫描了眼山寨众人,嗓音嘹亮:“行,没什么问题的话出发吧。”
于是,这支由将近百人组成的队伍径直下山,悄无声息不动声色的朝东西崖湾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