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界崖下,面对气势汹汹的董槿书,李永吉平躺在地整个人直哆嗦,大气不敢多出。
“我阿爷分明是……”
“住嘴!”
李平平欲开口争辩,被董槿书一口喝断。
李永吉诺诺询问:“不知官爷尊姓大名?”
董槿书字正腔圆:“靳东书!”
李永吉赶紧解释:“是这样的靳官爷,我们西崖湾前些日子因为炸鼠导致井水干枯,县令大人亲口交代过寻找水源乃重中之重,再者,分界崖是两边共同区域……”
“你还是没听懂我讲的话。”
董槿书言辞中流露出丝丝缕缕不耐烦:“西崖湾可以用水,前提是先帮东崖湾凿通埂渠。”
“咔嚓!”
朴刀出鞘:“需要再重复吗?”
“不……不用,不用!”
李永吉连连摆手。
董槿书转过身吆喝:“东崖湾的,把飞爪留下,该干嘛干嘛去吧!”
东崖湾百姓闻言憋在胸腔的闷气这才疏解许多,本就是自己发现的水源,凭什么你西崖湾啥都不干只嚷嚷着共享,替俺们凿渠挖沟半点不冤。
“靳官爷真是大好人!”
“靳官爷威武,这西崖湾每回都蛮横不讲理,感谢您为我们主持公道。”
数百村民脸庞挂着质朴,纯粹,真挚的笑容蜂拥环绕,各种感激声音连喧带哗,竟令这位县城长大的千金小姐一时间愣在原地,内心发酵出股从未有过的奇妙感觉。
许三平目睹这番场景,无私评价:“除去自带令旁人做噩梦的诡异体质外,倒也是个好人。”
吃过午饭,东崖湾百姓各自到田地中忙碌,西崖湾的人则由李永吉带领准备各项凿渠事宜,最初望着险峻如削的崖壁除吴桂勇外无人敢攀,后来等他传下靠谱消息,这才有年轻力壮的汉子们相继咬牙行动。
董槿书把朴刀横架双腿,坐在十几米外山坡,边手指伸进胸膛蘸尝老干妈边监督。
狗蛋鬼鬼祟祟瞟了眼她,凑到李永吉耳边嘀咕:“叔,真要给东崖湾凿渠不成?”
李永吉没好气地说:“不然呢?东崖湾井中还有水,咱们可等不起,赶紧干活!”
狗蛋朝董槿书的方向昂昂下巴:“他不过是个小吏而已,如果您真去县衙告状,添油加醋几句,县令大人怎么可能会袖手旁观。”
话音刚落,孙儿李平平又走过来道:“阿爷,狗蛋叔讲的对,要真按照姓靳的话干,东崖湾上百亩埂渠咱得凿到下月中旬呐!”
李永吉眼珠子滴溜溜转动几圈,作出决定:“好,我去趟县衙,姓靳的倘若询问,你们随口找个理由搪塞搪塞。”
狗蛋拍打胸膛表示:“叔您放心,这边大局我把持。”
由是,李永吉整理好衣装跟发型,趁着自认为没被注意到的间隙一溜烟朝县城奔蹿。
殊不晓得山坡位置,董槿书将手指擦拭干净,目送他背影远去,面无波澜地说:“是不是傻,收拾那么精致体正干什么?不应该越狼狈越落魄,才更能打动我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