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没过几秒顾白白就开口了：“该恨。”
限宛有些没反应过来：“嗯？什么？”
顾白白郑重其事地看着限宛：“我们该被恨，我们文明对你们做的事情是事实，你们的存在便是我们文明伤害你们铁板钉钉的证据，所以你不管怎么怨恨我们都是理所应当的，我不配寻找借口来寻求你的原谅。”
限宛闻言，嘴角止不住地向上扬起，心中感到有些欣慰：她没看错人，眼前这个小姑娘还是很善良的。
但限宛还没高兴多久，便又听到顾白白说：“但我依然不希望有一天你带着你的变异军队来毁了我们文明。”
限宛压下嘴角没说话。
顾白白双手交握，手心渗出了汗，她的眼眶有些红，猛地低下头咬紧牙关接着往下说：“我知道我这样的想法很自私，我很感激你救了我，我也心疼你的遭遇，同时痛恨我们联盟对你们做的事情，我明明知道我们该恨，但我一想到未来某一天如果你带着军队来到我们的世界，我就已经开始痛恨你了……”
顾白白说话越说越急，她话里已经没了逻辑，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但越说越乱，把自己急哭了。
她看着自己双手用力紧攥而泛白的指尖，回想起限宛救自己时毫不犹豫的样子，以及这段时间她对自己毫无顾忌的好，她就开始厌恶起自己来。
她没有详细了解过人类是通过什么样的实验才变成变异人的，但是用脑子想想便知道其中肯定不缺乏残酷的手段。
限宛有那时的记忆的话，那她痛恨他们一定是痛恨到骨子里的。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一定很讨厌我，我不想被你讨厌，但是我也不想欺骗你……”顾白白不敢抬头，自顾自地说着话有点像胡言乱语。
她只是个小人物，没有那么宽阔的胸襟，也没有强大到只手遮天的能力，她烦恼的事情对于整个文明来说都是极小的。
她很自私，她知道，但这就是她最真实的想法，她不想继续欺骗限宛，她不想让限宛对她的好都付之东流。
倒不如现在把想法说开，让限宛早点舍弃自己这种忘恩负义的人。
她低下头无声地落泪，突然一张纸巾出现在她面前。
她猛地抬头，看到限宛一脸淡然地将纸巾递到她面前，她怔怔地接过。
限宛脸上没有她想象中愤怒或者阴沉的表情，反而是一种置身事外的漠然，仿佛她刚刚话说背弃的对象不是她限宛一样。
“你不用为此感到自责，”限宛慵懒地靠在椅背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我救你只是因为我想救就救了，跟你是顾熠的表妹没有关系，当初救你在我眼里就像是路上看到老奶奶我一时兴起就上去扶对方过马路了，你也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我和联盟的渊源那是我和负责人的纠葛，和你们平民老百姓关系不大，冤有头债有主我会去找该负责的人负责。”
“至于你说的什么我带着军队来毁灭你们文明，你简直就是在诽谤我，我做不出那种事情，你不要想些奇怪的东西按在我头上。”她也没这个本事。
“最后一点，你生长在MK不是你的错，你有你的立场为了自己好好活下去更没有错，你不需要向任何人道歉。”
人都是利己主义，限宛自己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