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这两大帮人聚到一起,乌泱乌泱的,那傻子都看得出来这是在干啥。但是一过去一看,两边拉两个代表出来自残,那什么捕快,黑虎卫的上去一问,能拿他们有什么办法?
啥?官爷抓人啊?抓什么?聚众伤人?我们伤谁了?咱大玄可没规定打自己也犯法呀,那是真没法管这事儿,没有罪名那就没办法逮人,总不能说人家聚众开癫。
想那京津卫离这儿还有个几十里地的,尚且如此,不敢背那聚众造反的罪名,京城这地儿那就更是如此了。
所以,虽然狻猊街帮派多的很,但就目前来看,陆常安觉得这里还算安宁。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也不是说帮派只有武力火拼这么一条路子。有的手段,那比明抢挣的还多。
“开!豹子!通吃!”路边,几个乞丐聚在一块儿,摇骰子玩儿,几个人资产加一起就是十几枚铜钱,还有半拉馒头。
这就是小打小闹,常人见了都不觉得会有什么危害的小局子。而真正的大头,就在他们的旁边。
“风火赌坊……”陆常安听说过这茬。
昨天宴上,李清煌给他讲过北平城里最大的几个帮派,江爷的鹤亭商帮算一个,霸下区有个管梨园和喜行的钟囍爷,他的帮会算是那儿的龙头。
而这狻猊街上,除了煌金司,大镖局那种到处都有分部的大型白道民间组织,就是这风火爷的赌坊,最为惹眼。
大玄,在嫖和大烟这方面是禁的,只有这赌,只要官方给了许可,赌资不超过一定的数量,那就是允许的。
所以,延街棋牌馆林立,明争暗斗这么多年,最后活下来的就是这风火赌坊。
背后的风火爷,倒也不是说赌技有多精湛,就是很标准的江湖大混混,够狠,有威严,纯靠敢打敢拼,干到了现在这一步。这个绰号,也就是因为他脾气暴躁,风风火火,所以这么叫的。
他手下的赌场,也和他这绰号一样,听声音,里头嘈杂的很,有民间百姓在外头玩儿两把小的,应当也有达官贵人进包厢玩儿大的局。
但无论里面多热闹,赌必伤身的道理,陆常安清楚的很,他不打算进去。
就是这路过这一小段,里头又有没带赌资,想要混一两把的人被架住助下丢了出来。
旁观的视角看得很清楚,那饱含殷切希望的眼神,就像莆牢区那些盼望赌石成家的人一样,小赌赌着赌着,就想着来把大的,渐渐就陷下去了。
没别的,赌这事儿一朝穷一朝富,比起慢慢努力做生意考官职来说,太轻松了,见过成功的,心里自然就会把自己也行的自欺欺人,重复无数遍。
“赶紧滚!钱都不带在这干啥!”那两个只穿马甲,赤裸上身的魁梧门卫,其中一个大声吼道。
这也得是北平城,要是换了别的地方赌坊这种地方,恨不得你把自己的身家一切全给压上,比如要是换在东阳郡,指不定白天刚赌完,晚上就已经出现在下水道里某个赶尸人的棺材盲盒里头,或者拆成散件卖给人匠或者那些鼠妖了。
但哪怕是这样,那个家伙也像每一个上了头的赌徒一样,祈求着最后一次机会什么的。
陆常安只能说没兴趣,看了几眼就打算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