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声声抬起那双泛红的眼眸看了他一眼:“我平时就是嘴硬,实际上,我心里清楚,我就算学了跆拳道和散打,也打不过你。我不论是从力量还是技巧,都比不过你。”
“小声声……”
“我没事儿了,你不用想着哄我,你今天忙了一天也挺累了,去洗个澡睡觉吧,我把这几篇文献读完,就去睡觉,你不用等我。”
“乖乖,你别这样。”江以谕伸手想握住她的手,却被她躲开了,宋声声攥起掌心,把胳膊从桌面上放了下去,她勉强笑笑:“我真没事儿了,你看我都笑了。”
江以谕默默收回手,他看着她小口吃着蛋糕,有些局促的捻了捻手指,好半晌,他道:“我只是不想让你在身上留下一些可能会后悔的……”
“属于你的痕迹?”宋声声接话道,她放下叉子,看向他:“可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会后悔,还是说,你因为自己会后悔,所以想当然的觉得我也会后悔。”
“不是,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是觉得,我们可能在一起过不了一辈子?”
“也不是。”
“那你是怎么想的?是和我的婚姻给不了你安全感?我暗恋你的这么多年,在一起后,我为你做过的这么多事,都不足以让你觉得安心,到头来全是感动了我自己,是吗?”
“不是……”
“那是为什么?我有点想不通,我明明有好好爱你,好好在乎你,珍惜你,可你为什么就是感觉不到呢?江以谕,我今天本来挺开心的,这段时间也挺开心的,可现在,我就是越想越难过,你想从我这儿找到安全感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也需要安全感呢?我对你也很没有安全感,你……你知不知道?”
她越说越小声,眼泪再一次涌出,终是泣不成声。
江以谕忙是起身,绕过桌子,把她紧紧拥进了怀里,轻抚着她的长发:“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做的不好,乖乖,你一哭我心疼啊。”
“可我也不能为了不让你心疼,就不哭了呀,我现在真的好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累,江以谕,我们会不会可能压根就不适合在一起?”
“你……你在说什么?”江以谕浑身一僵,他低头看着宋声声:“不要说胡话。”
“可我们总是吵架。”
江以谕彻底慌了,他紧了紧搂着宋声声的胳膊,声音满是慌乱紧张,甚至还有几分哽咽:“这世上,哪有不吵架的夫妻,吵架就是在磨合,磨合磨合就好了,乖乖,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会磨合好吗?会吗?”
“会,肯定会,一定会,别不要我。”他带着些恳求的,轻声补了一句:“求你了。”
宋声声叹息了一声,把脸埋进了他的胸膛,她听着他慌乱的心跳,缓缓闭上了眼睛,低声喃喃了一句:“多对我坦诚些吧,也拜托你了。”
……
因为这一通不愉快,江以谕一整晚都紧紧抱着宋声声不撒手,就连她半夜想要去趟厕所,他都要站在门口守着。
宋声声也没多说什么,只由着他去了。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江以谕问她今天有什么安排,宋声声喝了口水道:“没什么事儿,左右不过看几篇文献吧,怎么了?你有什么想法?”
江以谕从厨房出来,解开了腰间系着的围裙,挂在了厨房门口的挂钩上,道:“想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啊?”宋声声笑了笑:“你不会还藏着另一个明园吧?”
江以谕也笑了:“我倒是也想,只可惜,我妈没给我留下这么多的东西。”
“那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
……
一直到江以谕把车开进了京郊山里的江家陵园,宋声声才知道,他这是带她来见妈妈了。
下车后,宋声声跟在江以谕身后慢悠悠的走着,走了一会儿,她伸手拽了拽他的衣摆,江以谕慢下了脚步,伸手把她拉到了身旁,小声问:“怎么了?”
宋声声左右看了看路两侧茂密的树林,道:“要来看妈妈,你怎么也不早说,这连束花都没买,看起来一点都不诚心。”
“花都准备好了,这里有人守着。”
“可我什么都没准备,江以谕你怎么总做这种先斩后奏的事。”
“别生气。”江以谕揽过她的肩膀:“妈妈不会介意的。”
“我介意!”
“我错了。”
“每次都认错,每次都再犯,还总显得我好像在无理取闹,江以谕,你妈知不知道你这些臭毛病?”
“你一会儿告诉她,她不就知道了?”
“敢情儿你今儿是带我来告状的呀?”
“昂,不然呢?乖乖我和你讲啊,江家的列祖列宗,凡是能找着的,都在这儿了,你可以去和我妈告状,也可以和我爷爷告状,要是觉得我爷爷都管不了我,那就去找我太爷,想和谁告状都行。”
“告了有什么用,他们还能管你不成。”
“说不准呢。”
宋声声用力打了他一下:“你别胡说八道!你以为你是小孩啊,童言无忌?鬼神可以不信,但不能不敬,这个道理你得懂!”
“那就不告了,还是乖乖疼我。”
“疼你个头!江以谕,我这次看在你列祖列宗的面子上,就勉强原谅你了。但你一会儿得当着你妈的面,和我保证,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儿,你都必须和我有商有量,不许瞒着我,也不许骗我,更不许做先斩后奏,让我担心的事儿,你听见没?”
江以谕笑着嗯了一声。
宋声声并不满意他这种态度,又用力捏了一下他的胳膊:“好好表态!”
江以谕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喊道:“我保证以后好好听老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