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一段时日,皇帝几乎日日召见齐鸣竹。
也没什么正事,要么谈古论今,要么品赏字画。
总之,是要对外昭显,自己和齐鸣竹这个便宜侄子的关系有多亲近。
对此,齐鸣竹自然只有顺从的份,入宫不便,进出只带了阿既一人,在身边照拂。
阿既将齐鸣竹放在床榻上,点燃灯火,叩住齐鸣竹的脉象查探了一番。
然后再将随身携带的清热之药拿了出来,用温水送服。
身为皇子,从小到大,齐鸣竹见识过最多的便是美人计,这些药物已经到了随身备好的地步。
服药后,又过了一会儿,齐鸣竹才醒了过来。
他被灯火的光亮刺得眯缝着眼,被阿既扶着坐了起来,难受地扶住自己的额头。
失去意识前,他只记得,自己在御花园赏梅,有宫人送来了酒......
“发生了何事?”齐鸣竹沙哑着嗓子,问阿既道。
阿既倒了一杯茶水给他润喉,简言将今夜的遭遇转述给齐鸣竹。
齐鸣竹听完事情经过后,不怒返笑,甚至拍了拍手。
“以往美人计,本殿下都是受用者,没想到今夜反倒是成了那个美人。可惜这药性太猛,什么也不记得了。”
那酒,是以皇帝的名义送来的,齐鸣竹自然不能推辞。
事先也验过毒,但催情之药,和毒药是两回事,加之也想不到自己会被后宫妇人设计陷害,这才中了招。
三日之后,便是澧朝二皇子和容家小姐的婚事。
今夜之事的目的,齐鸣竹一想便知,露出一脸玩味的笑意。
“阿既,你怎么说服永宁县主,帮我解药的?”
阿既垂首站在齐鸣竹身旁,不假思索道,“入京后,属下曾听闻永宁县主擅医,便想试一试。救您,是县主的意思。”
“你是说,永宁县主看见是我,主动提出要帮我解除药性?”齐鸣竹挑了挑眉。
阿既嗯了一声,并不分辨其他。
从容晚玉的角度设想,这话也不无道理。
比起被拉入局中的齐鸣竹来说,容晚玉在见到齐鸣竹的那一刻,便该明白自己被人陷害。
要解除危机,先让齐鸣竹免于被催情药物影响,也在常理之中。
只是齐鸣竹侧首盯着阿既,开口道,“阿既,把你的面具摘下来。”
阿既指尖微动,没有任何拒绝之意,伸手将脸上的面具去了下来。
灯火明暗照映在他的脸上,让脸上的烧伤无所遁形。
那些可怕的伤痕几乎占据了他大半张面孔,只有一双漆黑的眼眸,清冷如常。
在齐鸣竹的注视下,阿既仍旧一副冷淡的神情,没有半点变化。
“入京前,便听闻这永宁县主被澧朝两位皇子争相求娶,想来定然生得国色天香。”
齐鸣竹扬起唇角,眼睛一眨不眨地审视着阿既的神色。
“上回万寿节无缘识得美人面。今夜若是将错就错,想来也不算差。”
“阿既,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