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上的力道死死地扣在石桌上，都感知不到疼痛。
一双夭色的桃花眼盯着虚空上的人影戾气横生，森冷骇人。
她意识不到，可君云肆却见不得她因旁人的过错而伤及自己。
“沈棠落，松手。”他望着她的眼，沉着嗓音再次唤她。
从极寒之域回来，君云肆就想为她医治脸和双手的灼伤了。
只是，眼前小姑娘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都不怎么配合，他一直寻不到合适的机会。
见她怒得无法自控，君云肆到底是等不下去了，他必须做些事情转移她的注意力。
沈棠落的手腕被握进了温热的掌心里，才猛然回过神，眼神有些淡，嗓音冷得发僵。
“君云肆，他这样的人都能活到百岁，桑眷却不得善终，只剩了一缕残魂，是不是未免太可笑了？”
她突然就看不懂这世道了。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因祝为鹤一己之私，鸣沙岛数百人丧命。
覃寂怨恨了桑眷数十年，风烛残年才知晓真相，却已是人鬼殊途，抱憾终身。
这世间的人生百态，原来，左右都逃不过花残月缺，破镜难圆的宿命吗？
沈棠落不禁反躬自省。
她临于世几近千余载，两世皆乏善可陈，虽算不上好人，却也无意行恶害人，她的归处又该如何？
君云肆不知困在沈棠落心里的迷障。
倘若这个问题由他来答，他必然永远都不会让沈棠落知道，上一世的她早已饱受了世间的无尽困厄。
此一生，他会是她的归宿，替她背负劫难，为她荡平灾祸，与她风雨同舟，共进退。
“棠儿，万物灵长，本身就是复杂的。”
他嗓音沉哑，却蕴含了令人安心的力量，“看不透，不妨闭上眼睛，不听不念，遵从己心对待便是。”
话音落定，君云肆双手忽然穿过了她的十指指缝，同她十指相扣。
沈棠落微怔，一头雾水，君云肆看出了她的茫然，好笑地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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