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糖摊了摊手:“也许,应该,是吧。
先生让我带你走,去更安全的地方。
你也是了解先生的。
他从不喜欢强人所难。”
“外面安全吗?”
“应该,至少,嗯,我会找个安全的地方让你先住着,安不安全,我不保证。”
“好,我跟你走,但我们就这样,出去吗……”
“我会想办法的;”苏糖让何文静放心:“先生想保你就不会杀你,疑?你这脸怎么了?”
苏糖注意到何文静长发下的脸,脖子,有些潮红。
何文静苦笑:“我一个人待在这个潮湿的地方皮肤很痒的,还经常掉头发,又不能洗澡,我为什么会混到这一步啊!”
苏糖让她知足吧:“比起砍脑袋,这不挺好的。”
很快牢房里闪烁着橘黄色的光和烟雾,一个栩栩如生的何文静瘫坐在地上,低着头。
真实的何文静则隐藏在苏糖的琥珀化身里,挣扎了几下,一动不动了。
苏糖笑眯眯和狱卒们打着招呼,离开府衙。
小身板蹦蹦跳跳就蹦跶进胡同里消失不见。
……
府衙门前这几天有许多来伸冤的普通人。
也有捣乱搞事情的。
从洛阳城调来的官兵一边维护府衙秩序,一边分散下去走访,记录。
绝不能让江宁城任何的星星之火,有燎原之势。
周景致在拼命压制着民间的反弹,绝不能让普通人被计无双给利用。
成为神灯争夺战的牺牲品。
但人心隔肚皮,善恶两不知。
敌人还没研究明白,内部出现了暗谍,随时可能给自己一刀。
而给自己一刀的这个人,很可能是平时特别熟悉的,经常说说笑笑的自己人。
这就有点吓人了。
中午这顿饭吃的非常好,周浩然还是会找地方的。
小馆子不大但就是豪横,全特么是肉。
为了周楚词也豁出去了。
吃饱喝足周浩然还哭了,这还没嫁妹妹呢你哭啥。
毕业最快也得年底。
周楚词和苏承志也就二年级水平,二年级毕业。
至于周景致,能一年级毕业就烧高香了。
周文武拍胸仆保证以后他照着弟弟,老子现在是官家人,入职前评级,武道八品。
就问牛笔不牛笔。
周浩然突然想起弟弟特么的六品巅峰了。
丹田恢复后,这进阶一日……是一夜千里啊。
周浩然指着喝高的周景致手都在哆嗦:“景致他,景致他已经六……”
周文武喝的五迷三道,大手一挥:“大哥你放心,我现在是官家人腰上有刀的,我有在,咱家就六六六……”说两句又开始扯马葫芦:“苏老爷,苏夫人,不是我周文武吹牛,你们以后生意上遇到问题就来找我,保证好使。
我周文武和府衙的老李老张那都是熟人,帮你们搞定一切,都自己人嘛!”
周楚词朝苏承志使小眼神,两个人同时举杯:“谢谢二哥。”
苏万财喝的已经东倒西歪,他举杯看着周景致对周文武说:“文武啊,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以后苏家的生意,可都指望你……你了……”
周文武过去搂着苏万财,喝的嘴瓢舌头漏风:“你家还有女儿没,我现在这身份,不得娶个大家闺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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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城某处宅院,不大,但尚在干净。
何文静披头散发的走着,还闻了闻:“安全嘛?”
苏糖摊手:“这是我能偷偷找到的最安全的地方了,至少比牢狱里安全。
吃的喝的这里都有别乱走。
真出事谁也帮不了你。
先生他现在焦头烂额,还要处理这么大的江宁城的问题。
真忙起来,他顾不上你的。”
何文静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我不会乱走的,谢谢你苏糖。”
苏糖点点头:“能活着就好好忏悔,死了的人就是死了,可你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罪过。”
二女没什么聊的,互相慢走不送。
关上大门!
何文静还蹲在地上,抱着头哭了一会。
然后可能是好久没有呼吸到外面的空气了,她看着不大的小院子,找到了久违的,属于自由的感觉。
她心里明白周景致恨她,早就想砍了自己。
可自己立了功,他就会信守承诺。
所以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不会杀她的人,反倒是周景致了。
至少苏糖想杀她,有无数机会。
肚子有些饿,简单弄了些吃的。
何文静吃着吃着又哭了……
她拼命抽自己嘴巴……
她不明白,她怎么就混到了家破人亡。
想起那些死去的闺蜜和那天晚上的惨烈,她竟然还有些庆幸。
她曾亲眼看着赵柔她们,被一个一个男人折腾,祸害,生不如死。
她也曾联手夏如花夏吹雪,将还没死透的赵柔,强杀于医馆。
赵柔临死前,曾苦苦哀求过。
可她依然拧断了赵柔的脖子。
现在想想,能活着,总比死了的好。
在牢狱里习惯了抓头发,这一抓,又是一大把。
她感觉脖子有些痒,身上也有些痒啊。
挠了两下不太舒服,赶紧烧开水烫烫,消消毒,也好久没洗澡了。
还是外面好。
比牢狱里好。
何文静烧了开水又兑上凉水,热乎乎的,浴盆就满了。
她站在铜镜前释放自己,看着曾经引以自豪的曲线,如今却脏兮兮的。
她曾是个爱干净的女孩。
她不应该落到这般田地。
她委屈的看着自己的曲线,突然感伤起来。
好在是周景致答应保住自己,等这件事结束她就隐姓埋名,过普通人的日子。
找个老实人嫁了,她也做一个贤妻良母。
以前的事情,就当是一场噩梦吧。
不在想了。
何文静擦了擦眼泪,迈长腿进浴盆,水还挺烫的。
她收了收小脚,又轻轻迈进去。
然后一点一点尝试,一点一点将自己全部送入浴盆,缓缓躺下:“好舒服啊!”
晃动两条玉腿,轻轻感受每一寸曲线。
嗯?
是刚才吃的有点多,肚子有些大呢好像。
何文静感觉头又痒了,她去抓,头发一大把一大把的往下掉:“我的头发?”
然后浑身也开始巨痒,皮肤也越来越红:“我这是怎么了呀?”
何文静开始害怕,她猛地从浴盆里站起来看着水里的倒影,她的半张脸和另外半张脸,竟然是两个表情。
一个惊恐。
一个诡异。
“我不要,放开我——周景致救……救我……”
何文静翻滚在浴盆里,她撕心裂肺的尖叫着。
她一次一次想要挣扎着站起来,又一次一次被按了下去。
从她的肚子里,腰上,蔓延着一只一只大大小小的触手将她死死往浴盆里按……
她的呼吸,她嘴巴里,时不时传出两种声音。
一个是何文静的。
另一个:
是计无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