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差点就死了,要不是你的小女朋友救了你,现在躺在那的很可能就是我们,难道下次你还想再来一次吗?”任烈的语气变的严厉。
这话触动了卓凡的心弦。他说的都对。
这个所谓的比赛的残酷程度已经远超他的想象,在明确知道了失败的结局后,所有的参与者多少都变得凶恶,不仅对能力者不留余地,对普通人的损失也毫不在乎。这没有办法,毕竟谁不怕死?
在比赛中活下去,去赢的方式其实很简单,只要变强,只要不断变强。只要得到那些致命的能力,再去掠夺,强到没有人能伤害自己,就能稳操胜券。为生存杀戮,物竞天择,有什么错?
但那样,人和动物有什么区别呢?因为恐惧,因为害怕,因为害怕死亡,就不断的去掠夺,去伤害别人,这和禽兽有什么区别?
他自认为自己还是一个人。虽然到不了孟子歌说的什么舍身取义的高度,他依照本能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不想违背自己的心愿。他们现在站的这里很来是个美丽的度假胜地,现在只剩一片残砖断瓦,他们有充分的理由来为自己开罪,法律在他们这些能力者眼中的束缚力已经变得淡薄,如果再没有了道德,那和动物真的没什么分别。
说实话,他自己也有时候觉得自己天真。要是论实用,任烈的想法才是正常的,他才是有问题的。好人能当饭吃吗?不能,好心能救命吗?不能。尽管有人曾经死在自己的怀里,今天也有同伴死去,但他还是做不到把一个活生生的人杀死。
虽然不知道自己能走多远,但他做不到,真的做不到,他还想做个人,做个自己认可的人。
卓凡摇摇头,看着任烈,目光坚定。
“你说的我都懂,但我不会做。”
任烈歪了歪嘴角,冷冷的笑笑,目光里看不出是赞许还是嘲讽。
“你自己选的路,别后悔就行。”他冷冷说道。
在他们两个人商量怎么处置后事的时候,一个人悄无声息的睁开了眼睛。
红衣男人并没有完全晕过去,撞在院墙上的那一下剧烈的痛感让他麻木,浑身失去知觉,但没有经过太长的时间就恢复了神志,也许是极其强烈的怒火,在最后那一刻保持着他的清明。
只是短短一瞬间,形势就逆转,他不甘心。他一直装晕,蛰伏在那里,听到他们的谈话,看到那个女人走开。他猜想那几个人认为他晕过去了,那个大胡子对自己的手法很有自信,但是他今天错了,错的离谱,他要为自己今天的自大和疏忽付出代价。
那个大胡子还想掠夺他们的能力,简直痴心妄想,他就是玉石俱焚也不会拱手让人。
在看到卓凡犹豫的时候,他等来了机会,那两个人背对着自己,没有一个人发现自己已经站了起来。
红衣男人靠着墙,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他双眼充满血丝,满脸憎恶的看着前面的两个人。事已至此,没什么好说的了,他没有选择,生死路一条,还需要什么犹豫。
他把手举在头顶,全身的意念朝那里集中,剩余的力量都在手中汇聚。
他们还没有发现他。
最终他感到身体轻飘飘的,眼神也变的模糊,好像整个人都被抽干了一样,但他的怒火认为消散,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愤怒的咆哮道。
“去死吧!混蛋们!”
卓凡和任烈梦的回过头,看见那个红衣男人居然又站了起来,他双手举过头顶,样子堪称恐怖,他的鼻子、嘴巴、耳朵、眼睛都在流血,流出来的鲜血像河流一样汇集在他的下巴,直直下滴。
卓凡心中大骇,一个可怕的念头一闪而过。
太迟了。
红衣男人双手向地上拍去。
...........
洛雨瞳走到河边,脱下了鞋子,整齐的放在岸边,女性的矜持让她没有脱掉衣服,她把衣服扎在裤子里。
她会游泳,曾经游的很好,但已经许久没有下过水,还是有点紧张。她再次确认了绿珠的位置,深吸一口气器,栽如水中。
她有用的姿势非常娴熟,在水面上一条直线朝绿珠迅速的游去,到了差不多的位置,她踩着水,看着水下,夜晚光线不好,她估不出水深的位置,但现在不可能被这点困难难住。她深吸一口气栽了下去。
进入水中,她缓缓的睁开眼睛,涌来的湖水让眼睛一阵酸涨。她紧闭着嘴唇,忍了过去,片刻之后,眼睛渐渐习惯了湖水的包裹。
她睁大了眼睛朝绿珠游去。
忽然,她好像在水中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一闪,心中一惊,差点张嘴把空气吐了出来,一抹恐惧的阴影笼罩在心头。她停止下潜,在水中张望,但是能见度太低,甚至前面一米的东西都很难看的清楚。
她定了定神,一咬牙继续下潜。这是这个黑影又在她余光一闪而过,这次她没有管它,坚定的朝绿珠游去。
就在绿珠离她越来越近,感觉即将出手可得的时候,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巨大的惊骇让她彻底憋不住了。
她惊慌的张开嘴,一个大气泡带着一串小气泡从嘴里喷出,湖水涌了进来,她猝不及防,灌了一口水。
一口水灌入犹如决堤的江水停不下来,她赶紧捂住嘴,闭住喉咙本能的向上游去。
就在这时水面上忽然传来一声音巨响,那声音之大,在水中都能感受到,紧接着湖水都好像翻动起来,湖底的泥土像黑雾一样泛了起来,就像燃烧的火苗一样朝湖面上冲。
接着她感到不仅是湖水,而是整个湖都躁动了,黑压压的一股东西从岸边席卷而来,然后两眼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