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莎莎没敢强行用力,伸手摸了摸脑后,很痛,但是没有流血的迹象,这才轻轻舒出一口气。
她靠着一块石头,轻轻动了一下身子,整个背部陡生一股剧痛,身体一阵抽搐,她牙齿咬得咯咯响,挺了过来。那股刺入骨髓的剧痛让脑子清醒了不少,她开始轻轻蠕动着身子,尝试着唤醒身体。
粘稠的泥水透过衣服的布料接触着肌肤,滑而腻,一般的女人都会觉得恶心难耐,但祝莎莎没有犹豫,在泥土上轻轻地摩挲身子,小心地控制那些刺痛在可承受范围之内,让他们慢慢刺激麻木的身体。痛感慢慢减轻,终于到了感觉能承受的程度。
她慢慢地坐起身,稍稍的安心地吐了口气,这才开始查看周围的状况。
这是一条河边,自己从桥上掉下来,这里应该就是下游,但怎么到得这里她毫不知情。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掉下去的时候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然后一片空白,应该是晕了过去。那个时候她惊慌恐惧,甚至都没来得及地叫出来。自己昏了多久根本不知情,还能活着就是万幸。
祝莎莎检查着自己的身体,先试了试脚趾能不能动,又试了试身上关节有没有受伤,检查了一会之后,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没有骨折,除了左手手臂上有点擦伤之外没有其他伤口,简直是不幸中的万幸。
即便如此,她的心情依然很糟糕,天色比她掉下来之前暗了不少,手机也泡了水成了一块废铁。她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知道能到哪去,肚子也开始感到饥饿,而她被困在一个连名字也说不上来的树林里。
林川他们看来没来找自己,这也说得过去。她本来就不抱什么希望,如果来找她可能才是不正常。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不稀奇。
但不管怎么样,都不可能留在这里。
祝莎莎看了看手上那个漆黑的“手表”,用指尖按了一下,那东西如常地显示出一个标示了绿珠位置的地图。
她撇嘴轻笑,到头来还是东西最可靠,如果今天死在这里,至少还有这块怪表陪着她。
没用太多功夫,她就找到了一个目标,那个绿珠在哪离自己多远她都不知道,不说有没有人抢,甚至能不能到那里她心里也是没底的。但是好歹有个目标,至少有个去处,站在原地发牢骚哭哭啼啼这些事没有用处,尽管希望渺茫,机会微小,她也只能去做,至于做不做得成那就看天意了。
祝莎莎就会这么一个人,她不会放弃,逼她也不行,哪怕机会渺茫,也要试着活下去,不需要什么理由。
她一个人走在光线越来越暗的树林里,林子深处树木茂盛的地方已经一片漆黑,几乎看不清东西。她绕开了那些路,保持着大致的正确方向,挑自己喜欢的路走。刚才拦截他们的那几只大棕熊,不知道是能力者从别的地方带过来还是现抓的,北区有猛兽这个人人都知道,但她知道现在应该还在正常的旅游区之内,就算有猛兽应该也不多,就算倒霉被自己碰上了,那也只能认命。
在树林里不知道走了多久,光线越来越暗,能见度越来越低。祝莎莎心里也越来越没底,身上的衣服被水浸透了,现在太阳下山,温度也低了,那些粘在身上的衣服开始变得冰凉,如果到了晚上会更冷。现在她应该生一团火,保证温暖烘干了衣服再上路,可她没有生火工具。
忽然,林子中传来一阵细微的树枝断裂的脆响,声音很小,但被捕捉到了。她心里一惊,立刻伏低了身子,隐没在一堆草丛后一动不动。
树枝当然不会无缘无故的断掉,这种地方不管是谁弄出了那种声音都不会是好事,最好的可能某只胖鸟压断了一根摇摇欲坠的树枝,这种可能性很小,所以她要看清楚。
祝莎莎索性穿着一套黑衣,很难背发现。她透过草丛的缝隙看着断枝声音的方向,那里光线昏暗,除了树木和杂草什么都没有。
也许是自己多疑了。她这么想着。
那个方向忽然又轻轻传来啪的一声清响。
她的心骤然收紧。这就绝不会是什么巧合了,那些她看不到的地方一定有什么东西。
祝莎莎屏住呼吸,全身关注地盯着那个方向,全身绷得紧紧的,一动不动,生怕露出一点动静。
没多久,她看着的那地方一棵树后走出来一个模糊的人影,虽然看不太太清楚,但那毫无疑问是个人。
她没有去想为什么一个人此时此刻会在这种地方,而是紧盯着那个人的动向。
那个人从树后出来,慢悠悠地向前走了几步,忽然,转身面向祝莎莎藏身的草丛。他一直看着这边,好像知道这里有人一样。
祝莎莎也不是很确定那人是不是知道自己在这里,应该是绝无可能,也许是巧合,但心中偏偏有一种不敢相信的不安。直到那个人面对着自己招了招手,她心中一震,才确信那人已经发现了自己。
正当她惊慌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的时候,忽然感觉一个柔软的身体从背后贴了上来,一只看上去不太粗壮的胳膊迅速有力地勒住了自己的脖子,同时一把脖子感到一凉,一把匕首抵住了自己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