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迎东也没管已经出了研发部的陈星、江雪岚，凑到陶西文跟前。
“陶所长，中午去附近吃个便饭？开车只要五分钟，听说您喜欢吃羊肉，那家的黑山羊，滋味自是一绝。还有个神仙吃法儿叫冰煮羊，乖乖......”
章迎东回味起来，一脸享受的表情。
陶西文经历了零点一秒的犹豫。
这是为他精心准备，精准指导的糖衣炮弹。
看来章迎东情报工作做得不错。
连自己的口味都能打听到，自己这个胡师弟，看来很喜欢这个章迎东。
“不必了，饱了。”
怎么饱的？
气饱的。
虽然知道陈星肯定不会记得这种芝麻蒜皮儿的小事儿，但关键来的路上自己信誓旦旦地说，北积电的现任领导人是自己师弟，去那里必须给陈星安排的明明白白。
可没想到遇到章迎东这么个蠢货。
也太自以为是了。
没看到自己都找了个腰痛的绝妙理由，把主位让给了陈院士。
既懂得分寸，又没有暴露陈院士的秘密身份。
论贡献论能力论光刻胶项目研发的绝对主导，都是陈星。
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吃饭？
吃个锤子。
陶西文再嘴馋，再注重口腹之欲，也不敢吃这章迎东的饭。
当面训斥院士，胆子不小。
希望章迎东后面知道以后，
还能睡得着觉吧。
他这种人，对于上面人的看法，想必是更注重吧。
这边陈星和江雪岚搭乘电梯下楼。
电梯间里，只有两个人。
江雪岚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陈教授，我们去做什么？”
“我们需要北辰科创局、全国各单位不遗余力的支持。”
“好吧......”江雪岚心里很无奈。
又要做无用功了。
自己的恩师黄明玉都没有攒起来的研发局，你一个人愣头青，凑什么热闹。
光刻胶的研发设备都是以千万和亿做为计算单位的。
想集齐研发光刻胶的全套最顶级的设备，北辰国没有一个单位，一个城市做得到。
这是一场跨度极广的调动。
大家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而且其中有很多问题难以界定。
合作期间设备坏了谁负责，谁出钱维修，研发人员的各项生活费用谁来出？一旦研发出成果，成果归属人是谁？方方面面、错综复杂的利益链条，如何面面俱到地尽可能照顾到？
都是糊涂账，谁也怕到时候推诿甩锅，最后出人出设备一无所获不说，还得倒贴钱。
赔钱赚吆喝的买卖，少有人愿意做。
程金兵早已在楼下等候。
“这里不是不能停车吗？”
江雪岚心里直嘀咕，自觉坐到了后排。
她连驾照都没考。
车也认识的不多。
但眼前这辆厚重得像是步兵战车的战旗轿车，还是认得出来的。
北辰大人物的标配座驾。
一些老牌科研院所的领导，开不惯进口车的，往往选择的也是战旗。
开战旗的普遍不是有钱人，但都很有权。
话语权，学术霸权以及各种形形色色的权利。
这陈星，来头不小。
没想到陈星不坐副驾，也坐在了后排。
还好后牌皮质座椅十分宽敞，倒也避免了暧昧的擦擦碰碰。
“陈教授，机票已经定好，您看现在可以出发吗？”
程金兵带着那副几乎把半张脸都遮住半永久墨镜，沉稳地说道。
“出发吧。”陈星仿佛看不到同在一排的江雪岚。
直接升起，眼罩一带，开始补觉。
程金兵把导航调至静音，车内温度调整适宜。
看得江雪岚一愣一愣。
陈星怎么能堂而皇之接受这种明显超标了的服务。
陈星，不会是最讨厌的那些学阀世家吧。
掌握北辰国材料或者物理界的重大科研资源。
学二代，虽然可能没有富二代那么奢靡，可地位以及论资排辈的辈分，都高到吓人。
怪不得陶西文都愿意甘当绿叶，愿意给陈星这朵红花陪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