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不确定,还是因为极少有人看到没有戴面具的云遥,这些人中却并不包括陆怀瑾。
“好久不见。”
只是此时并非叙旧的最佳时机,盛清越也不放心澹台凌风,本打算告辞,却被陆怀瑾的一句话定在了原地。
“忘川河底镇压的三只恶鬼跑了。”
就在鬼域发生暴动的时候。
“呵!看来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越狱。”夜焕之的脸色依然苍白,不过比刚才看似好了些,听到陆怀瑾的消息后冷笑一声,“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帮它们。”
“看样子,他们三个已经逃往了人间。”
三只被镇压的恶鬼,一为罗刹,名唤冬姑,因被人虐杀而死,死后怨气凝结,为报仇吞噬数万鬼魂修成罗刹,造成巨大的杀孽,被困于忘川。
二为阴童,无名无姓,是被人为炼制出的鬼童子,因为它的主人,同样造成杀戮无数,而且,因为它的主人将所有业障都转嫁到它身上,导致它所承受痛苦是其他两鬼的一倍。
再者便是孕鬼,又称鬼母,是三只恶鬼中最难缠的,因为它能产鬼——尽管是朝产夜食,也极爱食小儿,若它不除,人间将永无宁日。
“如今唯一的办法是在这三鬼酿出大祸前把它们抓回来。”
如同山海境的其他人一样,冥府众人也只有在中元节这种特殊的日子才能短暂的离开冥界,当然,除了冥君夜焕之。
可是即便如此,他若是就这么进入人界,修为也是会被压制的。
“小心。”
周乂几步上前,一把扶住踉跄着后退的陆战,警惕地看着他们面前的这个结界。
“没事。”
陆战站稳身体,朝周乂摆了摆手,眉头却紧紧皱了起来。
就在刚才,他感觉到从结界中传出来的一股非常强大的能量,这种能量,足以毁灭整个云梦泽。
“你在这里好好养伤,我去看看。”
周乂把还站不稳的陆战交给他带来的人,自己则缓慢地靠近结界,却并没有感受到陆战所说的强大能量,反而发现了一件事。
“结界被加固了。”
“什么?”
陆战一愣,顾不得自己的身体,大步地重新来到结界边缘。
那股强大的能量已然消失不见,而原本还有一道裂口的结界也已经完美修复。
“难道……”
有人在结界内对结界进行了修复?
而且,至少是元婴期的灵修。
世间灵气稀薄,能够修炼到元婴期的人少之又少。
陆战和周乂彼此面面相觑,忽然间不知道该不该重新打破结界。
以刚才那场剧烈的地动来看,源头必然就在这个结界中,只是,只凭他们几个人,根本无法进入其中,也就无法知晓具体发生了什么。
“扑通——”
就在陆战准备联系特调局请求支援的时候,一个黑咕隆咚的东西从他们的上方滚了出来,狠狠地落在地面,顿时痛得大声呼叫起来。
“艹艹艹艹,痛死老子了。”
陆战和周乂却已经顾不上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了,他们几乎是同时地往前两步,迎上了突兀出现的三人,额……一兽。
“凌风。”
“清越。”
陆战和周乂是同时开口的,叫的却是两个人。
“咳——”
还没开口,唯一的一个陌生人就先咳出一口血,脸色似乎比刚才更加惨白了。
看着夜焕之这副凄惨的模样,盛清越尽管知道他故意的成分居多,还是从水玉戒中取出几枚丹药让他服下,这才看起来好些。
“回去再说。”
所有人中,除了夜焕之,也就盛清越的辈分最高,他如此一说,其他人也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当然,还有霍然这个拖油瓶,他被陆战安排人送到了和同伴一起入住的酒店,顺便给他做了一下心理疏导,免得留下心理阴影。
至于他会不会告诉别人他在鬼域里的所见所闻——会有专门的心理医生给他暗示,绝对不会出现这种可能。
一行人要谈事,必然是不能再回到澹台家的老宅,而是选了一处隐蔽性极好的酒店。
“凌风,你姐受了点惊吓,你要不……”
周乂看着澹台凌风提议道。
听到他这么说,陆战也直接看了过来。
没有人比澹台凌风和盛清越更清楚结界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他们看盛清越的样子也不像是会主动说的样子。
“嗯,那我先过去看看他们。”
澹台凌风接受了周乂的提议,朝盛清越点了点头后就起身离开了。
反正最后不管他们说了什么,他都会知道,留不留下都无所谓。
“你怎么把它也带出来了?”
刚才情况紧急,夜焕之一直没来得及问,盛清越怀里还抱着那只小白目。
“小家伙与我投缘。”
盛清越低头,说话的同时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白目脊背上的毛发。
夜焕之一噎,恍惚间记得,云遥似乎有些洁癖?
再一看白目,全身雪白,浑身上下都没有一丝杂质,连脚底板都干干净净。
这?
他什么时候给白目洗过澡了?
“国师,这位是……”
没有别人的时候,陆战对盛清越的称呼依然是最初的那个。
他们看出盛清越和夜焕之的关系匪浅,因此也没有把夜焕之看成普通人,说不定也是个活了好几万年的老妖怪,所以面对他的时候下意识带上了恭敬的语气。
“夜焕之,我的……”特调局包括陆战在内的人都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若是直接把夜焕之是冥君的身份暴露,以人类的聪慧,说不定立马就能猜到他是谁,所以,盛清越想说的话最终还是变成了另一种意思,“同门师弟。”
论年纪,夜焕之和盛清越差不多,但是说到实力,六界之中,约莫也是鲜少有人能够敌得过妖神的,所以,夜焕之很自然地认领了“师弟”的身份。
虽然从来没有听说过云遥国师还有师兄弟的存在,但是陆战和周乂还是选择相信他,毕竟几万年前的事情,也只有当事人最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