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深选定一根大竹子,示意万贞儿站远些,两三刀就砍倒,竹子哗啦一声倒在竹园。
四周的野草里有东西窜动起来。
万贞儿一惊,怕是蛇什么的,捡起朱见深丢在旁边的刀,对着草木晃动的地方迅速出手。
“吱……吱吱。”
草丛传来声音。
她这手法还真稳,又准又狠,朱见深心里感慨,难怪史上万贞儿死后,朱见深说自己命不久矣。
朱见深道:“是什么?”
“冬茅老鼠。”万贞儿拿起肥胖的鼠形动物,“陛下小心,有血。”
这是zhu鼠……朱见深接过,温热的血流在他的手上,这要是在现代,可不行。
朱见深道:“再砍几根,顿出些竹沥送些去仁寿宫给母后,她多年来都有旧疾。”
仁寿宫是钱太后居所。宁寿宫是周太后居所。
万贞儿道:“那宁寿宫那边?”
“别去招惹,避着她。”朱见深现在对周太后能避多远避多远。
朱见深把竹子很快分成短截,走出竹园让侍卫去搬。
走出竹林台阶时。
正坐在竹园石桌前的王皇后站了起来,目光露出放心的神采,随后又微微露出几分焦虑之色。
看清他手上的血迹,赶了过来。
“陛下,可是受伤了。”
“别跑,朕没事。”
王皇后虽说三个多月,但是小腹已经隐隐隆起,她过来看着朱见深的手检查有血迹的地方。
朱见深顺手扶着她,笑了笑:“是鼠血。”
看她还在检查,朱见深看了看四周的内侍宫女,万贞儿也提着肥硕的冬茅老鼠出了竹园,便指了指,示意周围人都在看着。
大家把竹子从万岁山带回宫取竹沥的时,站在乾清宫门口打瞌睡的李贤也走过来:“陛下,您去哪儿了,可是受伤了。”
“李卿,你不是陪着王老尚书出宫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李贤这才道:“陛下,臣要说的都坐在那边的石亭中写成奏疏了,请陛下回去细看。”
随后又低声叮嘱几句,这才离去。
朱见深翻看李贤奏疏时。
怀恩将青竹,锯成小截,两头削成斜面,升起炉碳火,烘烤竹子,搁置小碗接竹沥,进行过滤。
玉珠看着怀恩烤竹沥,都快要流口水出来了。
怀恩看了眼,这竹沥你也想吃?
朱见深合上奏疏,梳理着情绪,走到殿门口。
朱见泽被接进宫来,李贤担心周太后谋划易君。
把位子抢走?除非自己蠢笨如驴。
朱见深想。
“贞儿,青君,崇王进宫了,这几天你们不要去宁寿宫,免得太后生个计找你们事儿,我们坐着等就行。”
看了眼坐在那里说话的王皇后和万贞儿。
不等两人说话,朱见深看着殿外锯竹子,道:
“我唱个京曲儿给你们听,如何?”
两女同时对望片刻,陛下何时会唱曲儿?
万贞儿摇摇头:“我从来没有听他唱过曲儿。”
“一呀嘛更儿里呀,月了影儿照花台,秋香姐定下了计,她说晚傍晌儿来……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唐解元望苍天,止不住的好伤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