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低估了景浩的智慧,他纵横丹邱权力中心数十年,什么样的人精他没见过。能够在丹邱做到万乘之主,绝对不会是个简单的人。景浩仅凭几句对话,他就已经感觉到了李春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心虚,高手过招成败往往就在喘息之间。景浩微笑着,从身后取出一支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在李春面前晃了晃:“看来你就是雷神本尊,只是不知道你的手段与我的霹雳火比试之后,谁能胜出?”
张鲁一看着景浩并没有着了李春的道,生怕景浩会忽然对着李春开枪,只能上前一步,将李春拦在身后:“景王陛下,我才是雷神,如果一定要比试,可以与我独斗。只是杀器一开,周围必为焦土,请景王让你的部下与我的人退出战场一里以外,以免伤及无辜。”
景浩没想到张鲁一会在这时候挺身而出,当他看清张鲁一的脸,忽然脸色一沉:“张旭?你这叛徒何时做了雷神?你以为寡人是傻子吗?”
张鲁一心里一惊,原本他想着让姬道玄带着岩香和李春先撤离战场,即便牺牲了自己,至少还能保住他们的性命。却没想到,他这一出头,却将事情弄得更加复杂起来。
张鲁一赶紧解释:“景王,我不是张旭。”
景浩瞪着张鲁一,忽而哈哈大笑起来,他是看着你长大的,即便是成灰也能认识的,怎么会有错?张鲁一的否认在他眼里俨然变成了死皮赖脸的狡辩:“既然如此,那么就由我来终结你这个叛臣贼子的谎言。”说着,举起步枪,指着张鲁一就扣下扳机。
张鲁一后背一阵凉意,知道在劫难逃,呼喊了一声:“李春,你们快逃。”随后闭上眼睛,等待最后的结局。但过了一会儿,张鲁一似乎并没有听到枪声,于是缓缓地睁开眼,发现景浩正愣愣地看着手里的步枪,有些不知所措。
步枪卡壳了,李春和张鲁一同时反应过来,就在这时就见一道人影掠过,一刹那间,景浩手里的步枪已被姬道玄夺了去。
姬道玄站定身子,将步枪丢给李春。李春接过枪,似乎有些不解,姬道玄能够瞬间夺枪,却为什么不直接劫持景浩,那不是更加有效?姬道玄缓缓地解释:“道玄隐隐感觉此人与我有恩,不宜下手。”说完,将岩香护在身后,手里紧紧握着剑柄。
李春知道姬道玄执拗得很,于是也不再说话,拉了一下枪栓,退出一颗卡壳得子弹,重新上膛。这支枪的保养状况并不是太好,很多地方都已经生锈,好在国产老步枪历来耐造皮实,看上去应该还能勉强使用。
景浩明显被激怒,用力挥动令旗,身后的亲卫部队便开始向张鲁一他们的方向压迫过来。李春知道这把五六式步枪里应该不会有太多子弹,而且过了这么久,保不齐还有些臭弹。就凭这些子弹想挡住景浩的虎狼之师,就如同飞蛾扑火。
但眼见这些部队气势汹汹地围拢上来,李春心一横,举起步枪就对着天空扣了扳机,一声巨大的枪声划破天际,振聋发聩。景浩的亲卫部队忽然停下脚步,一阵骚动。霹雳火早已在景浩和张红军共同渲染的神话体系里成为神的法器,这会儿却落在李春手里,还能应用自如,的确让这些原本就出自丹郢的景浩卫队心里泛起嘀咕,引起恐慌。
景浩眼见形势不对,立刻挥动令旗敦促部队继续进攻。毕竟景浩拥有至高无上的王权,这些士卒虽然有些胆寒,却依旧小心翼翼地向前行进。
即便李春又连续打了两枪,也仅仅是让对方稍微停滞。李春抽出工兵铲回头看向张鲁一:“哥,他们没用箭射咱们,估摸着是想活捉咱们。我李春可受不起这个侮辱,今儿咱就跟他们拼了,多杀一个就算咱们赚的。”
张鲁一点头也跟着抽出匕首。姬道玄也已亮出翰风剑,严阵以待。这是张鲁一第一次看到姬道玄的翰风剑完全出鞘,可见就连姬道玄也认为这是一场恶战。
正当双方僵持的时候,景浩的卫队身后忽然出现一阵骚乱,紧接着就见一支骑兵部队冲出,冲散了景浩卫队的阵型。不一会儿,景浩的部队已经溃不成军,只能弃械投降。
景浩想趁乱逃回丹郢,却被为首的一员武将生擒活捉。这一切发生得极快,张鲁一他们还没搞清楚状况,那支骑兵部队就已经在收拾战场了。
不一会儿,从骑兵队伍中奔出一匹白马,停在张鲁一面前,正是项雪儿。项雪儿见到张鲁一,立刻翻身下马:“项雪儿拜见雷神尊上。”
张鲁一赶紧扶起项雪儿,才得知屈王世子赶到云梦,登基成为新屈王。隔日便整顿兵马,杀向丹郢,意图恢复丹邱社稷。因为这次出兵突然,丹郢方面并没有准备,被杀得措手不及,云梦的主力已经在丹郢五十里外埋伏。项雪儿这支部队属于云梦军前锋部队,根据计划,项雪儿是要实行骚扰战术,诱敌深入进入包围圈。却没想到才到半路,就发现了景浩的身影,于是趁着景浩毫无戒备,直接从背后掩杀,而生擒了景浩则是纯属意外。
张鲁一心里想着,景浩是个聪明人,能力其实也不弱,只是一个人如果永远处在高位,必然会滋生出骄傲和轻敌,这就是人性而已。
生擒景浩,便意味着景浩的伪政权的垮台,新屈王顺利进入丹郢入主渚宫。新屈王即刻宣布大赦天下并要大宴功臣。张鲁一和李春他们可没心思凑这份热闹,于是私下拜见屈王,询问光塔建木的事情。
新屈王虽然自小就在丹郢长大,却也不清楚这方面的事情,好在屈王手下的一位博士了解些缘由。只说是在禁山的山坳里还有一处建木,只不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禁地之门上,很少有人还记得那座建木,当年的富贵县公就是通过那座建木离开的丹邱。
得到这个消息,张鲁一自然不愿久留,即刻向屈王辞行,屈王知道也留不住他们,不过还是送给他们一些宝物盘缠。张鲁一当然不要,只是收拾了些干粮,倒是李春悄悄地藏了些宝贝,这些东西世间罕有,带回北京绝对值老鼻子钱了。
果然如博士所言,在禁山深处的一处溶洞里发现了光塔,张鲁一拉着李春和岩香便走上光塔台基,回头却发现姬道玄微笑着站在原地。
“二傻子,快上来。”李春叫道。
姬道玄摇了摇头:“道玄本就是丹邱人,就该留在丹邱。”
李春吼道:“你都没了记忆,是不是丹邱人有那么重要吗?”
姬道玄摇了摇头:“姬某就是怕哪日恢复了记忆,会对尔等不利……。”说完,抱着翰风头也不回地向洞外走去。
李春还想骂几声,却被张鲁一拦下:“不要再打扰老姬了。”
一阵炫光闪过,光塔前的景象瞬间发生了变化,这里同样是一个黑暗的暗河谷底,唯一不同的是,走出光塔通道却是另一个巨大的空间。
用应急灯照射,张鲁一发现这是一座巨型穹顶的建筑,更像是一个巨大的蒙古包。蒙古包的中心位置停放着一具黄金棺椁,棺椁上有一串文字。张鲁一凑近仔细看,这是一串回鹘式古蒙古文。
李春也凑上来问道:“上面写的是啥?”
张鲁一揉了揉眼睛。一字一句地读出声来:“孛儿只斤氏,铁木真,成吉思汗之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