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马尔微笑道:“我接到的任务是给你们提供保障,老板没告诉我要参加你们的行动。”
恰马尔是个印度裔的美国人,受的也是西方教育。西方人的核心价值观其实就是个人主义,这种价值观指导下他们的生存理念就是“工作为了生活,什么报酬决定了什么付出。”这与中国人讲求集体主义和奉献精神完全背道而驰,所以张鲁一也能理解。再说恰马尔这种手无缚鸡之力而且唧唧歪歪的人参加行动无疑也是个累赘,不去也罢。
张鲁一把这意思悄悄传达给李春,李春想想也是,带个废物点心进沙漠反而更让自己不舒服,也就作罢了。
第二天一大早,张鲁一一行整理好装备准备出发,孙丁旺也准时赶到“望乡台”与他们汇合。张鲁一与小芹结了帐,两辆越野车便向沙漠深处疾驰而去。
王老板依旧蜷缩在院外墙角里抽着旱烟。望着两辆车消失在翻起的黄色沙尘里,他放下旱烟,轻轻叹了口气,这一刻他的脸上逐渐凝重,眼神也不再迷离,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为了节省时间,张鲁一的队伍此行并没有走常规的穿越路线。根据定位的位置应该在罗布泊湖心点偏北较远的地方,从鄯善出发穿过库木塔格沙漠,直接进入罗布泊湖区,看上去似乎更近一些。在出发前与孙丁旺确认过,孙丁旺只是皱了几下眉头,也没再提出什么异议。
与其说库木塔格沙漠是沙漠,不如干脆说这儿就是连绵不断的沙山。好在这片沙漠沙质不算松软,越野车动力也足,开起来倒也比较顺。虽然库木塔格沙漠属于比较温顺的沙漠类型,但进入沙漠就能感受到炎热的炙烤,没走多久张鲁一他们就已经感觉到身体水分蒸发后的燥热。一路上开始还能看到些沙柳,胡杨,再深入就只能看到一片黄沙。车行驶在这一片单一的黄色之间,人逐渐感觉到疲劳和焦躁。坐在后座的瞿北野早已自顾自打起了盹。岩香坐在副驾,她没见过沙漠,十分好奇,将脸贴在车窗上,叽叽喳喳兴奋地叫个不停。
“鲁一锅,看那边有个驼队。”忽然岩香兴奋地叫道。
张鲁一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在另一个沙丘上正有一支驼队缓慢行进。目测这支驼队大概有十几头骆驼,也算是一支比较大的驼队。随着时代的变迁,骆驼作为载具速度慢,载量小的劣势就越发明显,驼队逐渐被火车、汽车等现代化运输工具所替代。现如今在沙漠里已经很少能见到长长驼队伴着悠扬的驼铃的美景了。说来也算是人类文明发展中不可避免的遗憾吧。这一路过来能看到这样的场景,也算是运气了。
瞿北野被岩香的叫声吵醒,向驼队看了看,淡淡地笑着:“这骆驼队现如今已经很少见了,不过骑骆驼挺得劲的,有机会带你去玩玩。”
岩香回头白了瞿北野一眼:“谁要跟你玩。”然后伸手拉了拉张鲁一的衣袖,“我要鲁一锅带我去骑骆驼。”
张鲁一自己也从没骑过骆驼,只能含混地答应。因为相距比较远,张鲁一看不清这些骆驼上到底运着的是什么。对于这里原住民的小型短途运输来说,骆驼还是比较经济实惠的,就如罗布人,驼队虽然比以前要少许多,但并不代表不存在。
张鲁一收回目光,专心开车,驼队也逐渐被落在了后面。
“呀!不好了。”岩香的眼睛不离驼队,突然叫道。
听到岩香说话,张鲁一再次向后看去。发现驼队已被笼罩在一片沙尘里,本来整齐的队伍开始混乱。随即听到几声枪响,骆驼显然是受到惊吓,开始四下奔散。
这枪声在空旷的沙漠里显得十分突兀,张鲁一锁紧眉头。一会儿对讲机传来李春的声音:“哥,听到枪声没,我听着像AK-47的动静,我瞅着像是遇到劫匪了。”
“别管他们,加油。”张鲁一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对着对讲机低吼一声,下意识地将油门踩到底。虽然这边有着能打的姬道玄,但是所谓“武功再高也怕手枪”。如果真的遇到武装劫匪,他们这边只有洛阳铲,工兵铲,在火器面前毫无胜算。抑或这帮劫匪打劫的目标并不是他们,可是张鲁一要为这支队伍每个成员的生命负责,不能存有一丝侥幸。
两辆越野在沙地上疾驰,对讲机里传来李春的骂娘声:“操,看着是冲咱们来的。”
张鲁一从后视镜里紧盯着后方驼队方向。那里沙尘越来越大,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忽然滚滚沙尘中冲出几辆皮卡,向他们这边飞驰而来。在沙漠耀眼的阳光下,张鲁一看见有五辆皮卡,每辆皮卡的车尾箱上都站着人挥舞着手里的AK。
张鲁一心里一紧,看样子这伙人的确是冲着他们来的。瞿北野显然没见过这种阵势,脸色已是煞白,说话也有些磕磕巴巴起来:“要命,赶紧想办法啊。”不同于美国,在中国私人拥有枪支是非法的,必定会受到法律制裁。所以非法持有枪械,大多都是劫匪之类的人物,绝对不会是好人。
对讲机那头李春急切地询问怎么办。
“分开跑,到定位点集合!”张鲁一斩钉截铁地答道。跟这些武装劫匪硬碰硬显然不是明智之举,他们能做的就是尽最大可能分散对方兵力,做到两车互不干扰,能逃一辆是一辆。
两辆越野车即刻向两个方向飞驰开去,后面的皮卡显然被他们这一行为弄得有些懵,竟然稍许减缓了车速。过了几分钟,才兵分两路开始继续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