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公公永昌伯爵?还是你婆母,又或者是你那‘温文尔雅’的小叔子?嗯?”
周琼大惊失色:“你胡说什么?我为什么要替他们顶罪,我恨毒了他们蒋家每一个人,这么多年,他们对我的苦难视而不见,我怎么会替他们顶罪,简直可笑。”
周景宴说:“你别急着否认,本世子总觉得事有蹊跷,昨夜特意派了周家旧部去你老家平阳郡暗访。
无意中得知,周郡守家的县主,深的太后喜爱。从小在上京城养大。
后来太后故去,太上皇考虑到县主已经习惯了上京城的风土人情,特此府邸一座。
而与平阳县主有过婚约的,其实是永昌伯爵府的二公子,蒋欣喆。
周琼,本世子可有半个字说的略有差错?”
周琼震惊不已,后退两步:“没想到你动作这么快。”
“绿豆配狗肉,亏得她想得出来,不愧是从白桐学院毕业的学生。”
“周世子,一切都清楚了,您打算怎么做?”
周景宴面容严峻:“来人,即刻去永昌伯爵府抓捕蒋欣喆、蒋欣慧两兄妹。”
“是。”
周琼癫狂的笑道:“周世子,都说你聪明绝顶,可你怎么忘了,办案不是最讲究证据的吗?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是阿喆干的。”
周景宴缓缓说道:“他若是个男人,他会承认的。”
“你好好休息,准备对簿公堂吧。”
周景宴说完拂袖离去,临走前,他还特意吩咐衙役看紧周琼,不可以苛待她,更不能让她寻了短见。
永昌伯爵爷耍起了无赖,用身体挡在大门前死活不让侍卫进去将人带走。
侍卫头领板着脸说:“周世子奉陛下旨意查理此案,公然扰乱秩序者,形同谋逆。”
永昌伯爵爷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你们就行行好吧,老朽就喆儿这么一个儿子了。
陛下这不是在要我的命吗?”
他凭一己之力把一哭二闹三上吊演绎得惟妙惟肖,但并没有因此就获得侍卫们的同情。
没一会儿,两个侍卫架着蒋欣喆走了出来,蒋欣喆回头喊:“爹,儿子不能在您身边尽孝了,您保重身体要紧,不必担心我。”
永昌伯爵爷还没从悲伤中缓过神儿来,又看见两个侍卫架着蒋欣慧走了出来,他挡在蒋欣慧身前:“此事又与慧儿何干啊?”
侍卫头领说:“蒋欣慧意图去牢狱中毒死长嫂,杀人未遂,而周琼又是此案重要嫌疑人,周世子特意命我等把她带回去仔细盘查。”
蒋欣慧低着头不哭也不闹,她慢慢抬起头平静的问了句:“爹,事到如今您可有一丝一毫的悔意?”
随后,蒋欣慧就被带走了,永昌伯爵爷急火攻心之下,中风倒地。
“威……武……”
温尚书作为此案的主审官坐在高堂之上,周景宴坐在一旁旁听。
“蒋欣喆,你可知罪?”
“对,是我干的,都是我干的,琼儿是无辜的,你们别难为她。”
温尚书喝道:“你为何毒死你的兄长?”
蒋欣喆大笑:“因为他该死啊,他不光夺走了我的爱人,甚至还想杀了我的孩子,你们还不知道吧,蒋鹿,是我的亲生女儿。
我大哥,他其实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废物。哈哈哈哈哈哈哈……”
蒋欣慧看着面前近乎疯魔的二哥感到十分陌生,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
“蒋欣慧,你意图毒死你的大嫂,人证物证俱在,你可知罪?”
“我认。”
一旁的周琼没想到直接这么承认了,其实她一直心存侥幸,或许阿慧她不知道绿豆汤和手撕狗肉一起吃会出人命呢?
倒不是她怕死、不想死,她只是不愿意相信和她胜似亲姐妹的小姑会以这种方式结束她的性命。
“阿慧,你……”
蒋欣慧目光躲闪,不敢直视周琼一眼:“大嫂,你也别怪我。昨夜我知道事情真相以后,思来想去许久才做的这个决定。
爹娘年纪大了,刚刚失去了大哥,万万不能连着失去二哥,不然,他们会受不住的。
我这才想到来狱中毒死你,造成你畏罪自杀的假相,到时候,我们永昌伯爵府还会挽回一些清誉。
只可惜,周先生棋胜一招,欣慧自愧不如。”
周景宴薄唇轻启:“多行不义必自毙。”
蒋欣慧自嘲的笑了笑:“事情的前因后果,周先生已然知道的一清二楚,学生请您说说,我家的是是非非,究竟孰对孰错。”
温尚书佯咳了两声:“清官难断家务事。
而且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本官宣判,蒋欣喆毒害亲兄,罪无可恕,押入死牢,秋后问斩。
蒋欣慧杀人未遂,监禁终身。
周琼扰乱本官查案,杖责十五,以儆效尤。”
蒋欣喆被压下去的时候,目光一直都在周琼身上:
“琼儿,以后爹娘就拜托给你了。
琼儿,对不起,下辈子不要再遇见我了。”
周琼哭得撕心裂肺。
蒋欣慧被压下去的时候不断的和她道歉,自始至终,周琼都没抬头看她一眼。
“即刻行刑,行刑结束后,周琼可以自行离开。”
“谢大人。”
周琼踉踉跄跄的回了永昌伯爵府,只看见老夫人抱着鹿儿坐在大堂的椅子上:
“婆母,我回来了。”
老夫人泪眼朦胧:“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鹿儿也从老夫人的怀中蹦下来:“娘亲,鹿儿好想您。”
周琼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鹿儿乖。”
“婆母,我爹呢?”周琼问。
老夫人哭的更加汹涌:“你爹他,急火攻心,已经中风瘫痪在床了。”
周琼愧疚的低下头:“是儿媳回来的晚了!”
老夫人十分明事理的摇摇头:“这事儿跟你没关系,反倒是我们蒋家对不起你。”
周琼摇摇头:“这么多年,婆母待我就如亲生女儿一般。
人活一辈子,哪能事事都如人意,这都是我自己的命数,与旁人并不相关。”
老夫人连连点头:“那你还叫我婆母做什么?叫声娘吧,以后这伯爵府,就得靠我们娘俩撑着了。”
“好的,娘!”
“哎~”
娘三个抱在一起,劫后重生的喜悦中还夹杂着一抹浓烈的悲伤,老夫人又哭又笑,周琼也是。
乔夕晨得知案子结了以后,连连摇头:“阿宴,你觉得这件事究竟怪谁呢?”
周景宴叹了口气:“蒋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都犯了不该犯的错误,他们也都为自己犯下的罪行承担了相应的责任,如今这般,我认为是最好的结果。”
“也是,蒋家三姑娘怎么也想不到,她只是为了替兄申冤,却落得个家破人亡嗯下场。阿宴,你说伯爵爷他现在落得这个下场,他可会有一丝一毫的悔意?
如果当初周琼直接嫁给蒋欣喆,结果一定会不一样。”
周景宴认真地说道:“可惜,没有那么多如果。”
乔夕晨靠在他的胸膛:“阿宴,明天我想去给我生父烧些纸钱,你陪我去好吗?”
周景宴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