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皇帝此时也被郁湫护在宫殿中。
眼球昏黄的男人此时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和殿外笼罩的阴云，昏黄的瞳仁里似乎映着些许慌张。
“你究竟是何人，你们要对我做什么。”
“朕可是皇帝。”
郁湫听着他的话，心中竟忍不住想笑，他用自己体内那股不知缘于何处的力量，将旁边的茶壶打碎，壶中的茶水溅到地上，水中却突然出现在千里之外的画面。
这是一处常年干旱的村落，龟裂的地面，吃树皮果腹的百姓，路上有饿死的人。
还有抱着母亲饿的哇哇大哭的孩童。
郁湫看到了皇帝眼中的触动，手一挥画面一转，这里的村落被洪水席卷，房屋倒塌，洪水退去，灾难的阴云却并没有移走，这里的人们开始生病，起初没人觉得有什么，后来生病的人越来越多，他们才知道自己染上了疫病，想要求助，管事的官员们，却封住了整个村子，让他们自生自灭，没有医生没有食物，只有痛苦的呻吟声萦绕在村子里。
水中的画面再次变幻，深处边境的战士们，迎着簌簌寒风，身上的铠甲已经结上了冰霜，手上脸上全都是冻疮，而此时等待着他们的是回营时，军饷再削减的消息。
“长生对陛下而言当真有这样重要吗？陛下这样看重自己的命。”
“可是他们的命呢，就可以如野草般被践踏吗？”
水中的画面实在是太过触目惊心，未见到时听着那些上报的消息，他可以选择视而不见，可是如今这些画面就明晃晃的摆在他面前。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还不是皇帝的时候，他那时想的是什么......
他和夫子说父王暴政，若是他有一天登上王位，必定要百姓和乐，如今......如今这天下甚至还不如父王在位时。
那些忠心的大臣们，都离他远去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这又是什么妖术，朕，朕是不是触怒了天意，所以你们是来杀朕的。”
“我，我是糊涂了，我这些年都在做些什么，该怎么样挽回，还来得及吗？”
他说话磕磕绊绊的，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要疯掉了一样。
“不是挽回，是赎罪，那个人是占据了他人躯体的妖，所谓的长生之术，都是骗你的，你吃的那些丹药，反而让你的身体大不如前，你自己应该也察觉到了。”
皇帝眼中本就微弱的光，此时更暗了，他身上的龙气也弱的快要看不见了。
“对，是赎罪，是我糊涂了，是我糊涂了。”
他走到桌案前，捡起那些被他胡乱扫落在地上的奏折，掌着灯，认真的看起来。
脸上满是死态，万念俱灰便是如此了。
郁湫做完了该做的事情，转身出去找师无妄。
这才发现殿外飞沙走石，师无妄念着咒术，周围的地面都开始震颤起来。
四面的金光混着龙气，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网，向中心的黑影靠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