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临那样心狠手辣的性子,既决定了要对付殿下,定然不会只有这些不痛不痒的招式,只怕还有更狠辣的招儿在后头呢。不行,此事还得劳你待会儿替我跑一趟。”
“太子妃请讲。”
“京城这头有父皇坐镇,又有国公府、柳家看顾着,想来不会有什么大乱子。我这儿也用不着那么多人护着,只是殿下那边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沉碧,你待会儿同旷达和墨英知会一声,着他们连夜赶赴青州,务必护得殿下周全。
康凯那边也别闲着,让他最近多与他那些江湖的朋友们走动走动,若是可以能帮着传传消息也是好的。”
沉碧知晓纪言蹊的心思,也不再劝,应声便退了下去。
安排好这些,纪言蹊才总算是松了口气。
她相信只要苏瑾珩在外头无恙,她再护好柳皇后这头,便是再大的困难,也总能解决。
只是连轴转了这些个日子,纪言蹊身子多少还是有些吃不消。
胸闷气短的,整日食不知味,短短月余竟是瘦了一大圈。
这日,纪言蹊坐于镜前,瞧着自己憔悴的模样不由叹了口气。
如今这模样,叫柳皇后见了怕是也要担心的,思及于此,纪言蹊便吩咐了沉碧为自己再上层胭脂,也好叫脸色瞧着好些。
纪言蹊如此模样,叫沉碧看了实在揪心,刚要开口劝上两句,就见外头一宫女慌慌张张地跑了进屋。
满脸菜色,哐当一膝盖跪在了纪言蹊跟前,还未开口,便已呜咽着哭了起来。
纪言蹊见状,心里没由来的一紧,手中的眉笔也骤然滑落,砸在了地上。
她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沉碧的袖子,沉声道:“慌慌张张、哭哭啼啼地像个什么,素日的规矩都忘了不成?站起来,将话说清楚。”
宫女被纪言蹊难得的凌厉吓得止住了哭声,却也不敢真的起身,跪在地上抽抽搭搭地禀告道。
“回禀太子妃,前线方才传来消息,说是太子殿下……坠崖身亡,如今大军群龙无首,遂入宫请求援军支援。”
很难形容那一刻的心情,只觉这大好的风光在瞬间凋零,刹那之间只余下黑白二色。
别人都在哭,亦或是叹息,唯有她一人,哭不出来,也说不出只言片语。
活像个雕塑似的,直愣愣地站在那里,将过往那些美好也悉数定格在这瞬间。
然后,所有的黑白逐渐搅作一团,只余下了满目的黑。
“太子妃!”
随着沉碧一声凄厉的叫声,纪言蹊终究是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彻底失去知觉。
等纪言蹊再次瞧见光明时,已是当日下午,柳皇后、纪老夫人、白雪消、陈老夫人、付相思等人密密麻麻站了一屋子。
恍惚之间,纪言蹊才想起东宫已经许久没这么热闹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