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雅蓉那边的侍从们反应得倒也够快,齐齐涌上前去将前面挡成了铁桶,糖果铺子里的齐王府侍从也赶忙出来护在了纪言蹊身前。
两个适才还在逞口舌之能的王妃,现下哪里还记得方才的不快,挤在一起于众人的掩护下往后退去。
齐府侍卫长一刀径直砍断了那马蹄,高大的骏马倒下砸起一片灰尘.
几个武艺高的侍卫一并向前掀开车帘,只见一名八旬老妇在车厢里瑟瑟发抖。
“大人……”
一把匕首冷冰冰地抵在脖颈上时,纪言蹊才意识到自己这是中计了,扭过头一看王雅蓉,果不其然也被一把匕首抵住了脖子。
贼人特意让失灵的马车吸引住了两府绝大多数武艺高的,最后从后面偷袭直接抓了她和王雅蓉,擒贼擒王,如今纵使侍卫有通天的本领,也得受制于他们。
“我们并无恶意,只是想借贵府王妃一用,出个城门罢了。还望诸位高抬贵手,给我们行个方便,否则……”
说罢,另一贼人冲着两府护卫大声喊话,说到这里时威胁似的冷笑一声,“就别怪兄弟们手脚粗笨,没轻没重地伤了贵人了!”
方才还伶牙俐齿的王雅蓉,早已吓得花容失色,赶忙斥退侍卫,哭到:“一言为定!”
纪言蹊也深知眼下没有更好的法子,轻轻冲齐府众人点了点头。
两府侍从一道往后退去,这时街头驾来几辆马车,两名贼人挟持着她们身形灵便地跃上了第一辆马车。
马车是寻常人家常用的款式,从做工到用料都是极为平常的,这说明对方有意隐瞒身份,或是出身绿林而非豪门。
上了马车,两名贼人也并未有半点放松,匕首依旧抵在她们脖间没有丝毫的松懈。
马车半点未歇地跑着,纪言蹊敏锐的听见了后头那架马车里传来了几声孩童的嬉笑声,不动声色地沉思了片刻,便大抵猜到了这伙子人的来历。
急于出城却出不了城门,可见定是朝廷通缉的要犯;
这般艰险的情况下还带着孩童且马车数量不少,这说明对方定是携家带口地逃跑。
只这两点,如今翻遍京都便只有冠家一族人了。
然,管家一族乃是文官出身,唯一会武的便是那个行事无度的冠家三少,车厢里劫持的两名贼人,从年龄及言谈来看,想必冠家三少便是劫持自己的这位了吧。
纪言蹊垂眸暗自思忖着,纪言蹊倒是听说过这个冠家三少的事儿,作为文臣之家而言,他的行径的确是叛逆无疑,可这个人本性却并不坏。
“三少不必这般紧张,我与季王妃皆是女子,跑也是跑不了的。”
旁侧的蒙面男子微微一愣,“怪不得人人皆道齐王妃聪慧过人,竟是这般快就猜出了我们的身份。”
“猜出公子身份不难,难的是破局之道。冠氏一族清流辈出,如今却背上这不仁不义的罪名,千夫所指。率土之滨莫非王土,公子便是逃出京都,就能保得一家老小性命了吗?公子就未曾想过,此局旁的破解之道?”
冠家三少自小就是在锦绣堆儿里长大的,比起两位哥哥看重的门楣荣誉,他却更加看重家人的安好。
是以,纪言蹊也不与他讲劳什子虚的,径直将尖锐的现实抛给了他。
“齐王妃说笑,圣上逼迫至此,哪曾与我们留半条活路?”
“三少这是什么话?若冠家清白,圣上自会还贵府清白。冠大人若是未曾做过恶事,谁也伤不得冠家人半分!”
冠家三少的性子里颇有些嫉恶如仇,冠家并不敢告诉他真实情况,只说自己一门皆是遭人诬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