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苏瑾珩收拾妥当,屋里又只剩了他们两个,纪言蹊裹着被子往里挪了挪,笑得开怀。
“被窝已经暖好了。”
“有劳娘子。”
苏瑾珩一上床榻,纪言蹊就自觉地往苏瑾珩怀里钻了进去,一双眼睛眨巴了两下,在苏瑾珩脸颊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我好想你的。”
“我知道。”
情到深处,便是云雨共赴。
胡闹一番后,夫妻俩才想起正事儿来,苏瑾珩倒也半点不瞒纪言蹊,将自己这几日的成果都一并与她说了。
这几日苏瑾珩虽然人在外头办事,但也没放松陆四一事,顺着漕运的线往下查了下去。
时下镖局主要行陆路,而漕运则大多掌握在有名望的商贾手中。
按照陆四的说法,此人能接这般大的货单,有些权势,做的又是胡人的生意,那必定不会是走陆路的。
漕运,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若是一般的货物也就罢了,像大麻这等违禁品,肯定是经不起层层筛查的,是以这位“爷”必定是与各处水运都督打过招呼的。
有一定的权势、做得了漕运生意、与水运都督能说得上话,能符合这三个条件的,苏瑾珩大抵列了一下,整个京都看下来也就四个人。
其一是南王府,一个是皇商齐府,还有牟家和冠家。
南王府不必多言,余下的三家背后势力皆是错综复杂。
其中齐府仰仗的是柳家,牟家乃是当今太皇太后的娘家,冠家则是平王的娘舅。
除了皇商齐家,其他几家都只是府中产业,算不得商贾之流,多多少少会牵扯到前朝动向,倒是比一般的案子更棘手一些。
这四家之中,南王府和齐家苏瑾珩是绝不会涉及这等勾当的,牟家与冠家中,苏瑾珩是偏向后者的。
牟太后向来小心,绝不会牟家犯这等错误。
再者,到了牟太后这个位置上,钱银、权势什么都是不缺的,又何必铤而走险?
冠家就不同了,自打平王的母妃冠氏薨后,冠家门楣就此一蹶不振,加之平王地位不显,又不受嘉崇帝器重,如今的冠家的确是没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
冠家不缺钱银,但若是能靠此谋得旁的利益呢?
苏瑾珩打定主意,就开始着手查了起来。
苏瑾珩惯是个一视同仁的,虽说潜意识里选择了相信,但却也都派了人去侦查,左不过其中以冠家为重,其他几家次之。
雁过留痕,只要是干了亏心事儿的就不怕寻不着踪迹。
冠家这事儿做得谨慎,七拐八拐地兜了好几个圈子,最后才查到冠家商铺的大掌柜身上。
冠家前些日子的确有所动作,私底下与一些胡商来往密切,明面上都是正经的贸易往来,暗地里倒也帮衬着那些胡商疏通了不少京都关系。
只这一条,便足以叫冠家吃不了兜着走了,但苏瑾珩怕打草惊蛇便没有深入了去查,而是预备禀明圣上后再作行动。
纪言蹊听了苏瑾珩的打算也是连连点头,此事说到底还得嘉崇帝点头,否则做多了倒是还容易叫人编排了去,倒不如守规矩些得好。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