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时,苏瑾珩一向是食不言寝不语的,姿态优雅得很。
饭毕,苏瑾珩又似想起了件事儿,一边吩咐丫鬟婆子撤桌,一边脸色微沉严肃道:
“有件事儿需得告诉蹊儿。”
“何事?”
“陆家四老爷出了点事儿,近日陆家怕是都不得安生。”
“陆四老爷?”
纪言蹊顿了顿,才想起来苏瑾珩说的是陆予凤的父亲,“他怎么了?”
苏瑾珩颇为感慨地骂了句“糊涂”,接着才将前因后果一一道来。
前些日子万寿节与康王大婚前后脚进行,本来是嘉崇帝想要来个双喜临门,结果陆四倒好,多喝了几口酒水就开始满口胡言,说出了劳什子“冲喜”之言。
这事儿被邀功之人捅到了嘉崇帝面前,前头的糊涂账还未清算干净,后脚陆四又送了这等过错到嘉崇帝手里,此番自然不会轻易放过陆四了。
听说此事,便是向来淡然的纪言蹊也要骂句“愚蠢”了。
只可惜她那十表姐,被这个糊涂爹给拖累惨了。
苏瑾珩就怕纪言蹊感怀什么的,不轻不重地掐了把她的腰,笑道:
“外头雨大,不若我们换个方式消食吧?”
纪言蹊立马反应过来,拒绝的话还未出口便被某些人堵在了嗓子里。
……
等翻了年,乔家一行人便要回守边关,婚期再拖便得再等上一年。
等到来年,纪言芙年纪就大了,再加上她这瞎折腾的性子,纪淮安可不敢多留她。
催着白雪消紧赶慢赶的终于在纪言柔的婚期前将府宅修缮好了,想着纪府双姝一道出阁,也能凑个双喜临门的热闹。
姑娘家出阁,可是纪家的大事儿,纪言蹊与苏瑾珩自然是要一道前来祝贺的。
不论心里如何,面上的功夫纪言蹊总是要做的,纪言芙和纪言柔的添妆礼,纪言蹊都是备齐了的。
纪言芙因着是远嫁,送嫁的阵仗比纪言柔那头大了许多。
付相思特意拉了纪言蹊去喜房给纪言芙做面子,毕竟是曾经同塌而眠的好朋友。
纪言芙大抵是没想到她们会特意过去,楞了楞真诚地冲着她俩笑了笑,纪言蹊和付相思也回以一笑。
这日的艳阳热烈,透过窗棂照在几个姑娘的温柔的笑脸上,颇有点一笑泯恩仇的意味。
趁着旁人不注意,纪言芙悄悄掀了盖头与纪言蹊说。
“五姐姐,再见不知何年,行至今日,是否对错已没那般重要了。过往种种,阿芙无以为报,惟愿五姐姐今后过得幸福。”
说罢这句,纪言芙也不等纪言蹊回应,扶着喜婆的手便被纪择知背上了花轿。
看着纪言芙逐渐消失的身影,纪言蹊垂了垂眼眸,郁结已久的心结也在这刻消散开来。
“六妹妹,一路顺风,新婚快乐。”
纪言蹊几个作为娘家人,送完新娘子便回到了后头的宴席上,看着席上那些熟悉的面孔,纪言蹊扬起笑容落了座再一一打过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