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瞧见纪言蹊微敛的眸子,也忍不住出声安慰纪言蹊几句,顺带也为谢嬷嬷说上几句好话。
“王妃,谢嬷嬷说话虽说不好听,但却也是为了您与殿下好。身在皇室,便丝毫大意不得。
您想想,那日您若依了康凯之言,全数诛杀那些贼人,后头也不会捅出城西指挥使一事,从而造成纪家大奶奶的事儿。
这世间因果本就环环相扣,嬷嬷只是希望王妃能多加注意一些,没有旁的恶意。如有得罪王妃的地方,还请王妃海涵才是。”
在心头几经徘徊的念头被墨英这般直白的说出来,纪言蹊也不免略微怔愣了下。
她也知道这事儿不能全然怪自己,但心里总有挥之不去的念头在提醒着她,那是她一时的心慈手软造成的祸端,沈诗秋……
原本不必死的。
就在墨英都以为她不会作答之时,才听见纪言蹊暗含坚定的话语。
“吃一堑长一智,此番咽下的苦果已经足够深刻,不会再有第二次了。左右我不犯人,人也未必感念我的善意,我又何苦心慈?日后,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墨英知道,这样的成长于纪言蹊而言,总是有些残忍的。
养在深闺的娇小姐,出阁还未享受到恩爱缠绵的爱情,便要率先投入到头破血流的皇室斗争中去,多多少少都是一件不太愉快的事儿。
但纪言蹊能这般快就想通此事,于苏瑾珩或是齐王府而言都是件好事儿,一个拎得清的当家主母是至关重要的。
因此,听闻此话的墨英也是颇为愉快的,笑道:“王妃能想通便是最好了。”
原本谢嬷嬷觉得纪言蹊能有自罚的心思已是不易,至于誊抄佛经什么的,左右也没人检查,意思意思就是。
结果却从正殿那头得了信,说是纪言蹊认认真真地誊抄了佛经,一笔一划都没作伪过。
谢嬷嬷满意,总有人是不满意的,譬如苏瑾珩。
纪言蹊并未将那日谢嬷嬷与她的交谈内容告知苏瑾珩,毕竟谢嬷嬷是他的乳母,乳母教训妻子,苏瑾珩帮哪头都不对。
所以纪言蹊便干脆不告诉苏瑾珩,也省得他左右为难。
是以,瞧着纪言蹊日日誊抄佛经,苏瑾珩只以为她是在为沈诗音抄经祈福。
自家媳妇每日都清心寡欲的,整得他也过得跟和尚似的,若不是衙门事务也不少,他日日这般待遇定是要好生抱怨一番的。
等苏瑾珩忙完手头的事情,便是已近万寿节的时候,纪言蹊也放下了尚未誊抄完毕的佛经,一门心思地想着给嘉崇帝的贺礼。
纪言蹊正在几件珍宝中摇摆不定时,就听见沉碧进了屋子禀告到:
“王妃,殿下回来了,好似醉得不轻,正被澄明他俩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