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晏踏枝骂了许久的纪言蹊,应景的打了个喷嚏,纪择行见状便连忙遣了侍候的婢子去灵蹊院给她取件儿氅衣来。
纪言蹊笑纪择行大惊小怪,却被自家弟弟狠狠地瞪了两眼。
纪择行长高了不少,已经堪堪高出纪言蹊半个脑袋了,此番是特意为纪言蹊及笄礼赶回来的。
一身风尘未去,便眼巴巴地拉着纪言蹊嘘寒问暖,就连今日及笄礼上的那支白玉簪子,都是纪择行亲手雕刻而成的。
比不得苏瑾珩送她的簪子精致,但心意实在难得,纪言蹊便做主换上了自家弟弟雕的玉簪。
及笄礼的第二日,纪择行就回了书院,瞧着自家儿子眼底的乌青,白雪消心疼得眼泪直打转。
可扭过头,她又收拾好了心情,打起精神处理起了其他庶务,像个合格的当家主母般。
处理好了及笄礼的事宜,白雪消终于下定决心将纪言蹊的庚帖给递了出去,柳皇后亲自将帖子送到了钦天监去,由着钦天监合完八字后定了吉日——
明年的五月十八。
钦天监说,是难得的吉日,若错过这次便要再等十年。
十年一度的吉日,到底是叫柳皇后动了心,也不去考虑什么仓促与否的问题了,当下便回了帖子给纪家。
白雪消收到帖子,随之一并送来的还有苏瑾珩亲自捕的大雁,指尖在那处日期上来回摩擦了几次,一时不知该喜还是该忧,再半年的光景她的女儿就要出嫁了。
婚期已定的消息,在纪府内不胫而走,不过一日的时间便是人人皆知了。
纪言蹊还未来得及感慨好与坏,就被邢嬷嬷押着学规矩去了,嘴边不住的念叨着:
“还有半年郡主就要出阁了,可眼下要学得还多得很呢!”
“……”纪言蹊语塞。
定了婚期,纪言蹊的日子就越发难熬了,每日除了在后宅打转和学规矩便没了旁的事情,就连柯掌柜那头现在也来得少了。
筹备沉碧的婚事,便成了纪言蹊专心待嫁中难得的正经事。
民间不比皇城规矩那般多,澄明纪言蹊也信得过自然不会再派人去查底细什么的,因此沉碧的婚事倒也简单。
沉碧是在十一月底出的阁,纪言蹊如今被邢嬷嬷看得严实,也不好跑出去观礼,只能叫了半夏、墨英并几个往日与沉碧关系亲近的丫鬟前去祝贺,顺道又添了两百两银子的添妆礼,一并再带句话。
身边不留得力的大丫鬟,被邢嬷嬷逮住了少不得又要说上几句,纪言蹊怕极了邢嬷嬷那张嘴,于是也不敢在灵蹊院多待,找了个借口就跑到春晖园躲着去了。
从春晖园出来,抄了一日佛经的纪言蹊乏得很,偷懒的选了条近道,这路很是偏僻,常年也没几个人走,少不得积了一地的尘。
今日跟着纪言蹊的是襄儿,深怕纪言蹊身上染了尘回去叫邢嬷嬷为难,一路都小心的帮纪言蹊整理着衣物。
纪言蹊怜惜襄儿辛苦,自然也多小心了几分,轻手轻脚的往外走,比往日邢嬷嬷教导规矩时走得还要轻些。
也许正是她们动作轻得叫人难以发现,才会在拐过月洞门时撞上了另一桩辛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