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晴说,好在调令来得及时,否则母亲就要在安阳给她说婚事了,安阳那种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她才不想待一辈子呢。
然后她又说起了远在安阳的长姐张若莞,以后她在京都,而张若莞在安阳,此生也不晓得还能再见几面。
张若晴的话语中,庆幸之余又有几分怅然,听得纪言蹊心头一疼,连忙又宽慰了张若晴几句,见她笑意慢慢浮上面庞,这才放下了心来。
两人说完张若莞又聊起了纪家,听闻纪家又多添了人口,张若晴笑着打趣了纪言蹊几句,问她何时出阁之类的。
纪言蹊面色一白,将嫡母逝世的事儿告知了张若晴。
嫡母逝世,按照规矩他们是要守孝满两年的,可算算时间,明年的夏日里纪言蹊就及笄了。
虽说耽误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可纪言蹊到现在都没定下人家,一来二去可不就耽搁了时间吗?
及笄以后还未定下人家的姑娘,到底是年纪大了些,不好相看了。也正因如此,张若晴这才返京,母亲姜氏便开始四处为她相看人家了。
这般想着,张若晴也少不得要宽慰上她几句,急忙转移话题说:“过几日母亲要请布坊的人上门为我裁几件儿衣衫,你到时候过来帮我看看吧。”
张若晴刚返京,少不得要做几件儿新衣衫,所以纪言蹊并未觉得有何奇怪的,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好啊。”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又一道用了午膳后纪言蹊才出府返家。
纪家的马车行至半道,随着车夫惊慌的一声叫喊,马车骤然而停,主仆二人一个重心不稳便纷纷撞上了车厢。
沉碧刚从疼痛中回过神来,忙扶住了纪言蹊询问:“小姐,您没事儿吧?”
“没事儿。”纪言蹊揉了揉发红的额角,思绪却飘到了车厢外去,“外面发生了什么?你且去瞧瞧。”
沉碧点点头,拎着裙角下了马车,不一会儿又折了回来,如实答道。
“有个小孩子突然冲出来惊到了马车,现下站在街道上一直哭,王叔瞧了下并未受伤,估计那孩子大抵是被马车吓到了。他哭个不停,旁人还以为是我们的不是呢,王叔现在正头疼着。”
纪言蹊闻言点了点头,又掀帘看了眼马车前的孩子,虽然穿得一身麻布衣衫却也干干净净,想必是周围百姓家跑出来的孩童。
随着孩子哭声越发大了,周围百姓也三三两两地围了过来,纷纷对驾车的王叔指指点点。
纪言蹊知道,若是任由事态如此发展下去,到时候少不得连纪府的名声也要被败坏。于是思索片刻后,仔细地戴好帷帽下了马车。
纪言蹊轻言细语得同那孩童说了几句话后,又买了两支糖葫芦给他。
孩子毕竟是孩子,情绪被温柔的安抚下来后又得了喜爱的零嘴,自然也就不哭了。
见孩子不再哭泣,反而同纪言蹊亲近起来,周围围着的百姓也纷纷散开了。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纪言蹊才掏了一贯钱塞到了孩子的手里。
“好好收着回家,莫要叫旁人瞧见了。还有,下次不要乱跑了,若叫坏人碰见,可是要打你屁股的哦。”
孩子被纪言蹊半打趣半警示的话,咯咯地笑了两声,然后乖乖地点点头:“好,我听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