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言蹊心里思索着,手上动作也没停下来,写的是王微的《探梅》。
故人辞我去,期我梅花时。
昨夜偶相念,起看庭树枝。
正预落章,就瞧见云烈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云烈也不说话,就直勾勾地盯着她,叫纪言蹊好一阵莫名其妙。
“小王爷,您怎能这般擅闯姑娘家的屋子,要是……”
云烈在这种风口浪尖的时候闯了纪言蹊的屋子,若是传了出去,她们便是有千万张嘴也说不清楚。
这一点纪言蹊很清楚,沉碧也很清楚,所以当下大骇,急忙挡在了纪言蹊面前,神色激动的劝道。
可沉碧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云烈打断了。
“你们都出去!”
云烈一向张扬,众人见他插科打诨的模样见惯了,如此生人勿近的样子如今倒是头一番。所以便是纪言蹊也一时愣在了那里,更别提沉碧了。
看着云烈一副半步不退的模样,纪言蹊也只得叹了口冲沉碧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
沉碧有些犹豫的看了纪言蹊眼,见她神色怡然,便一步三回头地掀帘而出。
“你说吧,找我何事儿?”
少有的独处叫方才还满面肃然的云烈柔和了面色,连带着气息都轻柔了许多,他盯了纪言蹊许久,眼眸之中透着些许浅淡的悲凉,又在开口的瞬间悉数掩埋干净。
“为何?”许是察觉自己这话问得有些没头没脑,云烈想了想又补充了句,“为何不可以是我?”
“什么?”
“为何,你要嫁的人不可以是我?姓罗的商贾之子可以,许惊庭那种没落勋贵之家的庶子可以,云澈那样如日中天的嫡出皇子也可以……”
云烈说着,抬脚上前几步将纪言蹊逼至了墙角,“为何我不可以?”
纪言蹊虽然不知道云烈为何会有此一问,但却是敏锐的抓住了他话里的关键所在,于是皱眉道。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旁人胡乱掰扯的事儿也值得你放到台面上说?”
“你莫要避重就轻!”
“你莫要无理取闹!”
大抵是“无理取闹”这四个字刺痛了云烈,又或许是纪言蹊抬脚要走的动作激怒了他,总之,云烈伸手挥开纪言蹊手臂的同时堵住了纪言蹊的去路。
“纪言蹊,今日你若不将话说清楚,我便不会放你离开!”
与此同时,握在纪言蹊手头的白芙蓉印章被云烈那一挥飞了出去,砸在坚硬的石板上碎成了好几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