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高兴?”
苏瑾珩说这话时,清贵出尘的面容上全是冷漠的傲慢,这样的神色以前从来都不会出现在他的脸上。
这又算什么呢?
自己委曲求全,换来的却是苏瑾珩这样的态度,别说脾性傲如纪言蹊了,就是好性子的人怕也是心里有火的。
“是!我不高兴!虽然纪家比不得勋贵之门,但也是正经书香门第,惠嬷嬷那般言语,我该高兴吗?说是议亲,可连最基本的手书都不曾有,我该高兴吗?末了,惠嬷嬷还留了作践我的簪子,我又该高兴吗?”
纪言蹊这话落到齐云澈的耳朵里,只听出了浓厚的抱怨之意,想必是恼火于今日惠嬷嬷言语之中的不尽之处吧。
可是就因为这样,她便可以全盘推翻自己所有的努力吗?
自己为了求得母后的同意,费了多少心思、受了多少委屈?
他不曾言说,是怕她担心,并不是没发生过。
如果说,她可以拒绝得那般轻而易举的话,那自己的那些努力又算什么呢?
“惠嬷嬷久居深宫,说话跋扈了些也是有的,为此,我可以道歉。但是,你当真要为此拒绝于我?”
“这么说……你都知道?”
对上苏瑾珩坦然的目光,纪言蹊只觉得大脑都好似不受控制地停滞了片刻,“苏瑾珩,你就是个骗子!”
是,惠嬷嬷说话会不客气的事情,苏瑾珩早就知道,毕竟惠嬷嬷就是那般的性子啊。
可就因为这样?
纪言蹊便可以指责自己骗她吗?
明明被骗的那个人……
是自己才对啊。
苏瑾珩只觉得身子越发滚烫起来,连带着思绪都有些不清明了,一个“骗”字如同火焰般,点燃了他小心安放的秘密。
“骗子?是你骗我,还是我骗你啊?”
这把火迅速将苏瑾珩周遭的空气抽离,灼烧他的每一寸肌理,向来引以为傲的理智也在这刻化作了虚无。
“纪言蹊,我且问你,你与陆家陆千辞的婚事是怎么回事?”
陆纪两家的婚事,因为本是姻亲的关系,所以并未请人担保做媒,自然鲜少人知道。
苏瑾珩如今说出这样的话来,明显是刻意打听过的。
这样的认知,让纪言蹊心里凉意更甚。
是啊,婚约本就不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儿,她又怎能苛求苏瑾珩全然相信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