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他正清朗地笑着,温柔地将她锁在那汪清澈的旋涡之中。
说不上是一种怎样的心情,纪言蹊只知道,苏瑾珩向她伸出手时,她第一次退缩了。
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两人之间陡然空出的距离好似灌入了严冬的凌冰,凉意径直钻进心脏,说不出来的难受。
苏瑾珩明显一愣,悬在空中的手尴尬地收了回去,眼眸中好像有一束光在瞬间泯灭。
纪言蹊没想到自己下意识的反应会是这样,的确有些伤了苏瑾珩的颜面,于是不自然地笑笑。
刚想说点什么来化解一下这尴尬的场面,便听见澄明大喝一声。
“你这婆子!还想往哪儿溜!”
原来是方才辱骂苏瑾珩的那个老嬷嬷,趁着大家不注意,缩着身子往外挪,结果被澄明逮了个正着。
不知为何,纪言蹊见状却觉得好似卡在心头的石子落了实地,不由得松了口气。
“本王记得你,说本王是小倌的那个是吧?”
苏瑾珩此刻正是一肚子火没地方撒的时候,这个老嬷嬷便这般不知死活的送上门来,他沉了脸色,铺天盖地而来的戾气几乎叫人喘不过气来。
“澄明,将她移送顺天府,按亵渎皇室问罪,莫要脏了五姑娘的院子。”
“是。”
澄明早就想动手了,上前抓着老嬷嬷的衣领往外一丢,站在后面的羽林军便押了老嬷嬷往外走去。
老嬷嬷哭天抢地的声音叫剩下的人纷纷自危起来,苏瑾珩此刻心情不佳,才没有心思继续与她们纠缠,于是径直将视线对准了晏踏枝和纪言锦。
“晏氏、纪三姑娘,你们可还有话说?”
纪言锦瞧着老嬷嬷被粗暴押下去的画面,吓得浑身都在哆嗦,语气激动地结巴到:
“齐王爷!我们只是为了五妹妹着想,一点都没有污蔑您的意思。都……都是那个嘴碎婆子!自作主张地辱骂于您,求您大人大量!万莫要迁怒我们母女啊!”
纪言锦此话一出,顿时寒了那些忠心侍奉奴仆的心。
毕竟谁也不傻,那老嬷嬷若不是受了她们母女的指使,又怎会无缘无故地跳出来得罪旁人呢?
现下东窗事发,便将责任全部推给了她们这些做事儿的人身上,丝毫不顾及她们死活,又怎能叫人不寒心呢?
晏踏枝也知道纪言锦当众说这话并不不妥,但现下除了找个替死鬼,她也没有旁的办法。
总不能真的就叫着苏瑾珩将她们抓去牢里折磨致死吧!
苏瑾珩听了这话,倒是没说什么,不论如何这两人都是纪言蹊的家人,自己若是重罚了她们,纪言蹊面子上也不好看。
若是传了出去,更是对整个纪家的名声都会有损。
苏瑾珩权衡一番,还是忍不住望向了纪言蹊,“五姑娘如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