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消更是担心,帮纪择行理行李时又多添置了几箱,纪择行虽然无奈,但到底是一番好意于是也只能悉数收下。
纪择行从纪家出发的那日,已是柳絮纷飞的春日,初春的早晨还是冷的,以至于纪言蹊出门前特意找了件披风加上。
纪择行和纪家的长辈们站在门口说着话,时不时乖巧地点点头,表示自己晓得了,家丁流水似地将木箱往马车后面装。
纪言蹊极其讨厌离别的场景,这也是她这些日子一直避着纪择行的缘由。
她一直以为,人只要足够坚强,就可以无惧别离。
其实不是的,每个人都不喜离别,只是有些人选择把离别的愁绪放在脸上,而有的人选择放在心里。
纪言蹊一路将纪择行送到了城门口,然后才目送马车在咕噜噜的滚动声中远去,在视野里渐渐化为一个小黑点。
“一路平安啊,择行。”句子的末端,已经染上了几分哽咽。
此时正是正午,日头也是足的,许是纪言蹊还披着件儿披风的关系,竟是觉得晒得她有些热。
头顶的艳阳忽而隐去,清风将花香送来,在鼻尖舞出迷人的春日之歌。
纪言蹊正觉得奇怪,回首便寻着了答案,方才所有的情绪和思虑也随之一扫而空。
阳春三月的京都城,江岸碧绿,腊梅花还未凋败,其他花儿也争相开放,大有争艳之意。
齐云澈站在那儿,身后事人影幢幢的城门,握着一把月白色的油纸伞,和那身月白直裰倒是相得益彰。
他就站在她背后,将她罩在伞下,为她挡去了那灼烈的日头。
“云澈哥哥。”她轻唤。
“嗯?”他伸手摸了摸她脑袋,“蹊儿可莫要不开心了,我送你回去吧。”
纪言蹊没接话,乖乖地点了点头。
“学院那边我已经请朋友打过招呼了,择行会在那边生活得很好的。”齐云澈只当她是还在为纪择行忧心,于是又开口劝慰起了她。
“谢谢云澈哥哥。”纪言蹊终是笑了笑,“云澈哥哥为何每次都来得这般及时?可惜啊,今天我可耽误不得,要回府的。”
“我晓得,因为我永远都在关注着你啊。”
“就你会说话。”纪言蹊娇嗔着皱了皱鼻子,折身正欲往回走去,齐云澈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上马车,走回去太惹眼了。”
是的,他们孤男寡女走在路上,的确够惹人眼球的。
思及于此,纪言蹊乖乖地点了点头,往齐云澈准备的马车上走去。
齐云澈快步跟了上来,上马车时还贴心地扶了她一把,那一刻他们的距离很近,近到纪言蹊回首便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气。
架马车的人是澄明,只需齐云澈轻轻敲了下车璧,马车便慢慢行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