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世的前几天,他已经从医院被接回了自己家。
医生已经坦言,他时日已经不多,让他们尽可能的给他留下一段好的经历,让他可以走的安详点。
妈妈听完这个消息后,一个人捂着嘴巴,躲在无人的过道哭了好久。
后来的日子里,天气还算良好,每天都是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
正逢凌蒲月发寒假,她端着一个板凳在大门口写作业。
而爸爸就躺在摇椅上,一边享受着最后阳光的普照,一边宠溺的看着她。
看着看着,他浑浊的眼里,就有了泪意。
那是对她的不舍,对这个家的不舍。
对这个世界尚且无法割舍的留恋。
在同样一个阳光热烈的上午,被病魔折磨了近乎一年的爸爸,就这样的再也没醒来。
临走的那天晚上,他像是预感到自己已经彻底不行,他拉着她的手,用着无力的声音跟她说,“别难过,即使爸爸不在了,你也要做个坚强的孩子。好好读书,好好听你妈的话。长大后,更要帮爸爸好好的爱你妈。”
凌蒲月当时哭的不能自已。
虽然她暂且不知道死背后的更深层意义,但是对于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来说,她依稀也了解一些了。
一个人死了,意味着再也看不到这个人了。
不仅看不到,以后也再也摸不到,听不到。
就算她许多少愿,走多少路,都没有用了。
这世上,再无她的爸爸这个亲人了。
爸爸走后,妈妈哭晕了几次。
若不是身边的亲戚陪着照顾着,妈妈都几欲崩溃了。
也为了年幼的她,不得不很快收拾了悲伤的情绪,开始承担起了作为大人的责任。
爸爸在世时,妈妈没怎么挣过钱。
家里的开支来源,都是靠爸爸修点东西,卖点维修品。
这种事,妈妈一个女人自然做不来,她也没有那种技能。
她全职在家的十几年,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就是会做一桌子好菜好饭。
故思来想去,考虑一番后,妈妈决定去镇上摆摊卖包子。
家里根本没有再多余的散钱,妈妈求了几个表哥表姐,还有朋友,东拼西凑,这才勉强支起了一个小摊。
刚开始一切并不顺利,摆摊有城管追赶,有同行竞争,很多人看她是陌生脸,也不愿意买等种种问题。
但所有的问题,都在妈妈的咬牙坚持下,慢慢解决了。
就这样,过惯了围着孩子家里转的妈妈,开始每天三四点起早,在晨曦中,为了生活,努力顽强的挣扎着。
从包子摊位到包子店,从三十几岁到五十几岁,从一头秀丽的乌发到两鬓有了白发。
她一直拼劲全力,为她撑起了一个家。
一个足够温暖,让她不会感觉到冷饿的家。
凌蒲月想到这些,隐忍着对爸爸的思念,以及对妈妈的心疼,又说道:“我和妈妈现在很好,不用担心。我现在也换了一个工作了,我会积极努力生活,我也会听你的话,照顾好妈妈。你要是在天有灵的话,就保佑我们小小的一家,顺顺遂遂,无难无灾。”
她对着照片中人,深深看了一眼。
如果再可以,她更希望这小小的一家里有他。
这样的话,妈妈就不会太辛苦,也不会太孤单。
她也会像其他人一样,多一个亲人的幸福和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