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
港都终于迎来了深秋,窗外冷风凄凄,树上的叶子枯黄了大半,随着风飘落在地上。
狂风卷着雨丝像无数条鞭子抽在窗户上,闪电劈下来,天空仿佛被撕裂出一道口子。
窗外是呼啸的狂风、噼里啪啦的雨声。
巧妙地掩盖了屋内女人绝望的啜泣声。
……
那天过后,晏霖洲给池柚放了一个星期的假。
一连几日,池柚都浑浑噩噩的。
她整天都缩在床上,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透不出半点光亮。
晏霖洲还特意给她找了个保姆,二十四小时盯着她。
美名其曰是保姆,说白了就是行走的监视器罢了。
池柚披头散发的坐在床上,眼神呆滞地看着前方,身上的睡衣歪歪斜斜地挂着,嘴唇机械地蠕动着。
宛如被丢弃在路边的破碎瓷娃娃。
保姆手里端着碗,动作轻柔地给她喂粥,边喂边劝:“姑娘,你这都三天没说话了,这样下去人会憋坏的。”
池柚就像听不见一样,仍旧重复着机械的动作,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保姆摇摇头,叹息道:“这么好的生活,怎么还会变成这样?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咣当!”
保姆手里的碗就被池柚打落在地,滚烫的粥洒在她的脚背上,她被烫的龇牙咧嘴。
她眉头紧锁,回过头恰好对上池柚阴沉沉的目光。
三天了,这是她第一次在池柚脸上看到人类的表情。
她把肚子里的埋怨都给咽了回去,默默的出去拿抹布来打扫。
池柚翻身转向另一侧,再次闭上眼睛。
当天晚上,就有人来探望池柚了。
池越坐在床边,看向池柚的眼神中满满的都是担心,她握住池柚冰凉的小手,带着哭腔说。
“姐,你到底怎么了啊?”
池柚木讷的摇摇头。
看着池柚的状态,池越心中暗喜,面上却不显。
“姐,江医生前两天回来了,我带你过去看看吧,你不能再这样了。”池越捏了捏池柚的掌心,语气和缓。
听到江医生,池柚才有了些反应。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她的声音就像吞了一口砂砾,嘶哑得厉害,听上去让人毛骨悚然。
池越思忖片刻,回答道:“大概是我们参加宴会那两天吧,她研讨会提前结束了,又去旅游了几天,才回来的。”
这话倒是正好对上了朋友圈里的照片。
只是池柚不明白江暮云为什么要屏蔽她。
她盯着池越,“我为什么听说安南医院这个月没有研讨会的计划?”
“你听谁说的啊?”池越淡定的问道。
“我那天经过安南医院,和小护士闲聊,她说的。”池柚如实回答。
“害,她一个小护士能知道什么?”池越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很多研讨会都是不对外公开的,属于医院的机密研究项目,所以江医生对外都称是出去旅游了。”